第五十八章 落幕之戰(下)

霸陵,魏延大營,當鐘繇看到魏延大營的時候,就察覺到不對。

靜,太靜了,更像一座空營。

也是魏延大意,為了避免被看破,整個軍營中,只有寥寥幾個火把在閃爍著微弱的光亮,反而讓鐘繇一眼看出了破綻。

“大人?”隨行武將也發覺有些不對,扭頭看向鐘繇。

鐘繇借著微弱的光線,看著轅門上那半天動都沒動一下的“士兵”,以目光示意武將。

武將會意,摘弓搭箭,箭簇破空,一箭沒入那“士兵”體內,那“士兵”竟然連半點反應也無。

“可惡!魏延小兒,竟敢欺我,那李苞何在?給我斬了!”鐘繇面色一變,此時哪還不知道中了魏延的詐降之計,當下面色一變,厲聲道。

武將連忙派人去找,不一會兒,一名小校趕過來,低聲道:“大人,那李苞殺了我們兩名士卒,逃跑了。”

“混賬!傳我軍令,後隊改前隊,撤軍!小心戒備,恐有伏兵。”鐘繇惱怒的暗罵一聲,連忙帶指揮部隊撤軍,那魏延既然留了一座空營給自己,便肯定有後手。

果然,大隊剛剛開始撤退,空營兩邊突然響起一聲鑼響,兩支人馬從空營兩側殺出,朝著這邊掩殺而來。

“大人,您先走,我來斷後!”眼看著身後大軍洶湧而來,部隊開始混亂,鐘繇雖然厲害,但終究不是武將,行軍打仗並不在行,隨著何曼帶著伏兵殺出,部隊頓時出現混亂,隨行武將當即讓鐘繇帶軍先撤,自己留下斷後。

“將軍小心。”鐘繇沉重的點點頭,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麽客套,連忙帶了兵馬,朝著新豐的方向殺去。

“大將何曼在此,賊人還不授首!”何曼看到竟然有人斷後,頓時大怒,飛奔著沖上來,嘴裏話音還沒有說完,手中的銅棍已經掄了起來。

何儀何曼兄弟的本事不大,但卻有一把力氣,後來雄闊海投了呂布,兩人見雄闊海武藝高強,而且使得也是一根熟銅棍,沒少跟雄闊海套交情,武藝在雄闊海的指點下也是突飛猛進,如今一棍子掄出來,一大片曹軍被砸的飛起來,兇悍的氣勢,直接將斷後曹軍的士氣壓下去。

“醜鬼,看槍!”武將怒喝一聲,不甘示弱的沖上來,手中鋼槍一轉,疾刺何曼。

“嘿!”何曼閃身躲開,手中的銅棍直接往上一扔,武將發出一聲慘叫,直接被何曼一棍子從馬上砸下來,上前一步,一腳踩住武將的胸膛,反手奪過對方手中的長槍,調轉槍頭一槍刺進武將的胸膛之中。

一把撿起熟銅棍,眼看著鐘繇的軍隊已經逃遠,氣不打一處來,怒吼一聲,狀若瘋虎,直接殺入了人群中,銅棍在人群中一次次甩開,沿途曹軍將士沒人能夠接得住他一棍,只是片刻間,便殺到了曹軍後方。

武將一死,本就讓斷後的曹軍心生慌亂,此刻再見何曼在陣中橫沖直撞,頓時再無戰心,不知是誰,第一個扔掉兵器,撒腿便跑,剩下的曹軍見狀也一個個慌亂逃跑,實在逃不了的,便跪在地上將兵器高舉過頂,做出投降狀。

何曼將曹軍潰敗,地上跪了一地的降兵,留下兩屯人馬接手降軍之後,便帶著大部隊順著鐘繇逃走的方向殺奔而去。

卻說鐘繇雖然看破了魏延的詐降,但卻為時已晚,留下斷後的部隊之後,便一路奔向新豐,行至半路,鐘繇心中突然閃過一絲寒意,心中一動,連忙喝止行軍。

“大人,何故停止行軍,敵軍快要趕上來了。”一名軍侯上前,焦急的看著鐘繇道。

“我記得,之前伏兵打出的旗號並非魏延旗號可對?”鐘繇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看向這名軍侯,沉聲問道。

“乃是何字。”軍侯聞言,想了想道。

“魏延既然不在此處……”鐘繇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我們不能回新豐。”

“這卻是為何?”軍侯不解道。

“新豐大營乃至縣城,恐怕已被魏延所破,我們此時趕去,恐怕會與魏延撞個正著。”鐘繇苦澀道,沒想到自己堂堂名士,竟然會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武將牽著鼻子走。

“那該如何是好?”軍侯聞言,不禁面色大變,焦急道。

“為今之計,新豐已不可久留,恐怕槐裏那邊的戰報也是虛的,西涼軍或已經大敗,我們繞過新豐回河內。”鐘繇看向西方,雖然聽起來匪夷所思,但也只有這樣才足矣說明之前還搖擺不定的魏延為何突然如此果決,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濃濃的挫敗感,本以為此次請來了西涼大軍,再加上曹軍從旁牽制,必能大破呂布,讓呂布成為自己的踏腳石,誰能想到,到頭來自己連呂布的面都沒有見到,便被呂布麾下一員將領殺的丟盔棄甲,進退失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