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蒂斯·派克(第3/9頁)

法:把一切決定交給總統的投票,是誰要求的?

派:白宮、國務院、政府。當然還有基辛格博士。總之,所有對我們委員會懷恨在心的人,所有不同意國會對中央情報局實行監督的人。在這些人中還包括很多議員。他們找了一大堆借口:同總統爭執不合適呀,理查德·韋爾什被害的事呀……他們問我:“你的報告中有中央情報局人員的名字嗎?”我回答說:“當然有。但都是那些作證過的人的名字。”他們仍然擔心。“刪去所有的名字!否則我們將會為另一個韋爾什事件承擔責任!”我解釋說,是我首先提出不要寫上名字的,但解釋也是白費口舌。我進一步說明,在寫完報告前,我們委員會的人就發表還是不發表這兩種意見進行了一周的討論。我們刪去了名字,刪去了其他的事情。寫下的報告不包含我們所知的全部內容,但是這樣的說明還是白費口舌。

法:派克先生,還是您的不是。有必要把這件事遞交國會嗎?有必要取得總統的許可嗎?

派:沒有必要得到總統的許可,我們不必請求總統的任何許可。但是有必要把它遞交國會。事情由此而起。由於受到種種阻撓,如亨利·基辛格的阻撓,我們耽誤了時間,沒有來得及在規定的時間內寫完報告。我們請求國會再給我們兩周的時間,國會答應了我們的要求。在整整兩周的時間裏,一個編輯小組起草了報告,委員會需要一章一章地,有時甚至還得逐字逐句地進行審查。冒著失實的風險而匆忙發表報告是不負責任的。1月23日,報告審查完畢,並由委員會以九票贊成、四票反對的多數獲得通過。這就允許我們印出清樣,但是那四個人卻強詞奪理,不肯罷休。按照規定,他們有五個立法日的權利,以書面形式陳述他們的反對意見。“立法日”指的是議會開會的日子。因此,實際天數不止五天,而是八天。在委員會即將解散的時候,這四位持不同意見的人拋出了他們的書面文件。為了發表報告,進行投票已勢在必行。

法:那四個人是誰?是基辛格的人嗎?

派:我認為是他的人。您看,因為正是在同一時期,我也投票反對再向安哥拉撥款。在委員會中願意發表報告的九個人在投票時都反對再向安哥拉撥款,而不願意發表報告的四個人卻贊成繼續向安哥拉提供款項。這不清楚嗎?

法:清楚。我覺得這是一種掩飾得很巧妙的虛偽。如果他們想破壞您的計劃,那麽為什麽要委托您進行調查呢?為了迷惑美國人和世界輿論嗎?

派:我同意您的說法,虛偽是個恰如其分的詞。

法:派克先生,可是我還有一點不明白。為什麽參議員丘奇身上就沒有發生這種事?為什麽他能發表自己的報告?他也談到了智利,談到了謀殺……

派:丘奇也遇到了後來我遇到的類似問題。他遵循過後來我遵循的類似程序。他同中央情報局就哪些內容該包括進去,哪些內容該避而不談曾發生過爭執。他按照他們的要求刪去了一些東西,自己又主動刪去了一些東西。結果,他的報告比我們的報告更殘缺不全。那個報告中缺了很多內容,很多內容。不予發表是丘奇唯一沒有遇上的災難。那麽您會問,為什麽他們允許他發表報告?道理很簡單,因為這是個臨時性的報告,提到的是一個已經陳舊的議題:謀殺企圖。議題涉及的是那些已經不再擔任職務的人的活動。他們或是已故的總統,或是已經下台的總統。我們報告的議題是眼前的,涉及不久前剛發生的事,牽涉到至今仍在政府裏任職的人……

法:包括基辛格。

派:包括基辛格。我還得告訴您:丘奇的總結報告尚未發表。丘奇應該在3月份交出報告。我擔心,當他交出總結報告時,將會遇到我已經遇到過的同樣困難。即使是他的那種情況,借口也不會少。譬如,他們會再次抓住殺害韋爾什一事……您應該明白,韋爾什的死極大地震動了美國,並給中央情報局和它的人員以無比的同情。

法:耐心等著吧,我們還會從《鄉村之聲》報上讀到丘奇的總結報告。

派:我不能同意把《鄉村之聲》報說成是美國的官方喉舌。當您在那張報紙上讀了我的報告後來談它時,我不得不回答您說,我不知道您在談什麽。如果是人所共知的事,那麽它就不會成為官方的東西。

法:派克先生,我理解您的憤慨。實際上,您的那份報告是被人竊取的。但不管您承認與否,它畢竟是您的報告,不是憑空捏造的報告。掌握這份報告的並非《鄉村之聲》報一家,但它是敢於向當局提出異議,有膽量發表它的獨家報紙。遺憾的是它已經經過了審查修改。誰有未經審查修改的原始報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