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第2/2頁)

自古以來,海洋在英國文學上就舉足輕重,但成為中心,卻費時良久。第一個偉大的海員形象出自喬叟之筆。喬叟以達特茅斯(Dartmouth)的約翰·霍利(JohnHawley)為原型——“但凡良知善意,他內心全無”。莎士比亞也常以海為主題,這大概是由於身處伊麗莎白時期的偉大港口倫敦,海洋才成為他逃不開的話題。《威尼斯商人》所處的環境便是海洋共和國,《暴風雨》的原型正是1609年在巴哈馬群島(Bahamas)遇險的“海洋冒險”號(SeaVenture)。丹尼爾·笛福(DanielDefoe)是一位新聞工作者,但僅以一本書就獲得了不朽聲名。《魯濱孫漂流記》(RobinsonCrusoe)被尊為英語世界第一部小說,百年後人們都深受影響。很多年輕人正是在此書的激勵下揚帆遠航,投身海洋事業的。海軍醫生托比亞斯·斯摩萊特(TobiasSmollett)將《蘭登傳》(RoderickRandom)以及《漢弗萊·克林克歷險記》(HumphreyClinker)的背景設定在海軍歷史上相對黑暗的喬治王早期,塑造了一位業余船長的形象。“我看見他奄奄一息躺在沙發上,時不時地由仆人撐著他的頭聞一下嗅鹽瓶。”弗雷德裏克·馬裏亞特(FrederickMarryat)曾是托馬斯·科克倫(ThomasCochrane)麾下的見習軍官,之後卻成為19世紀後期最受歡迎的小說家。他的小說主角是一位年輕見習軍官,受眾多是半大少年郎。馬裏亞特寫作的時代正處於拿破侖戰爭酣暢時。一個世紀後,他的地位被C·S·弗裏斯特(C.S.Forester)取代。弗裏斯特的《霍恩布洛爾船長》(Hornblower)系列描述了一位執行獨立任務的船長,在沒有無線電的歲月裏,這位船長有著絕對的自主權,決斷之處盡顯英明。在弗裏斯特之後,類似的主題層出不窮,其中最著名的當屬帕特裏克·奧布萊恩(PatrickOBrian),雖然他輕蔑地表示弗裏斯特的作品過於幼稚,但他采用類似主題,以一位護航艦船長進行獨立任務為中心,寫作了一系列為他博得盛名的作品。

從地理上來說,不列顛疆土內距離海洋最遠處也不過80英裏,然而不列顛的精神距離海洋更近。海洋在我們的詞匯中都留下了印記,如我們熟知的“byandlarge”(大體來說),“nipandtuck”(不相上下)以及“chiponhisshoulder”(尋機爆發)。海洋文化也影響了我們的穿著。從維多利亞時期男孩間流行的水手裝,到如今海魂裝和甲板鞋,都帶有海洋的印跡。更為深遠的是,海洋賦予不列顛自由的意志,而強大的海軍讓它得以從歐洲大陸的極權者,從路易十四和希特勒的魔爪中脫身。正是由於帝國地緣廣闊,不列顛的貿易才得以在近代早期噴湧蓬勃,當年的世界霸主為如今的英國留下了膚色各異的公民。海軍並沒有締造帝國,但卻實實在在地捍衛了帝國。正是由於帝國曾幅員廣闊,才讓英語獲得了世界通用語言的地位。無論好壞,海軍本身顯示了國家的階級結構。它曾是世界上匯集最多精英的部門,即使出身低微,如詹姆斯·庫克(JamesCook),也能晉升為戰場指揮。但在維多利亞時期,它卻成了英國國內最講究階級出身的部門。而這一過失,耗卻了近乎半個世紀的時間才得以修正。數百年間,皇家海軍為這個國家培養了諸多精英,如德雷克和納爾遜,更培養了千百萬海軍士兵,他們在戰艦上揮灑青春熱血。此書講述的就是他們改變世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