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正公奏稿卷二十七(第4/14頁)

昨據徐海道高梯稟稱,蘇、豫交界地方,遊兵散勇三五乘騎,絡繹來往,槍械馳逐,解餉深恐遺誤等語。此時糧台未撤,已有戒心。頃臣已將靈寶糧台裁撤,而徐州糧台、清江轉運局明年亦必裁撤,數千裏無一營盤,又無台局勇丁護送,陸路太遠,實不放心。不若改由襄陽入秦,水路愈遠愈便,陸路愈少愈好。至老湘營未經剿撚以前,截至四年五月底止,欠發銀九萬九千四十九兩有奇,尚系兩江境內剿賊時之款,仍應由江南籌發。業經臣劄飭湖南督銷淮鹽局分作十個月,每個月籌銀一萬兩解至湖北,交甘肅後路糧台轉解該軍,以清積欠。臣交卸之際,應將經手事件略為結束,相應奏明,請旨敕下陜甘、江南、河南各督撫查照辦理。謹附片陳明,伏乞皇太後、皇上聖鑒訓示。謹奏。

湘軍第五案報銷折 同治七年十一月初三日

奏為湘軍第五案軍需款目,遵旨造冊報銷,恭折仰祈聖鑒事。

竊臣欽奉同治三年七月初十日上諭:“同治三年六月以前各處辦理軍務,未經報銷之案,準將收支款目總數分年分起開具簡明清單,奏明存案,免其造冊報銷。其自本年七月起,一應軍需,凡有例可循者,務當遵例支發,力求撙節。其例所不及、有應酌量變通者,亦須先行奏咨備案,事竣之日,一並造冊報銷。”等因。欽此。所有同治三年六月以前簡明清單,分為四案。臣於六年三月初八日專折具奏,並申明三年六月以後至四年五月北征之日止,督飭各員接辦,照例報銷在案。查四年閏五月以後,湘、淮各軍同為剿撚之師,應由臣與湖廣督臣李鴻章會同造報,另案辦理。其自同治三年七月初一日起至四年五月底止,臣尚未奉旨。剿撚以前,所有隨時遣撤及留防之湘軍一切用款,仍由臣飭派江西候補知府王延長,安徽候補知府李興銳、彭嘉玉一手經理,逐款清厘,作為湘軍第五案。

茲據安徽藩司張兆棟等督率王延長等詳稱,仿照簡明清單,據實開報之意,而另造細冊咨部查核,以符造冊報銷之意。綜計收款第四案簡明清單,內實存銀九萬八百十五兩有奇,實存錢七萬二千六百八十九千有奇。新收江、皖、湘、鄂各省藩庫、道庫、關稅、厘捐、茶稅、鹽厘及扣存制造轉運等項平余共銀七百七十二萬六千四百二十二兩有奇,內除補放各軍欠餉三百四十二萬四千七百三十五兩有奇,錢一萬九百三十一千有奇,協濟外省餉銀一百三萬三千一百五十三兩有奇,計實收銀三百三十五萬九千三百四十九兩有奇,錢六萬一千七百五十七千有奇。開除正雜各款,實銷銀三百三十四萬七千五十二兩有奇,錢三萬六千九百一十千有奇,實存銀一萬二千二百九十六兩有奇,錢二萬四千八百四十七千有奇,歸於剿撚軍需下案接辦。以上各營用款,自同治三年七月初一日接報起,截至同治四年五月底出省剿撚止,劃清界限,各歸各報,其有未調剿撚、隨後裁撤之湘中、強中、義從、吉左、湘副後、長勝各營,附入此次造銷,以了湘軍東征積牘入款。不足則酌提五月以後厘金、鹽厘兩項補足,以清款目等因,具詳請奏前來。

臣查從前各路軍營辦理報銷,均按軍需則例分款開報,其有與例不合者,必一一遷就,求合乎例而後止。在當時定例,誠以軍營用款最易冒銷,故於萬不能定數之事,而使之束縛於定例之中,所以杜昌濫、定限制,立法未為不嚴,用意未為不善。然相沿既久,不問用款之有無虛實,但求造冊之針孔相符,內外胥吏互相勾結,以冊式為秘笈,以報銷為利藪,而於公家帑項毫無裨益。臣此次造冊報銷,嚴飭各委員認定實用實銷四字,不準設法騰挪,不準曲為彌縫,情願與部例不符,不願與實數不合。蓋部中則例定自乾隆年間,其時全用經制之兵,用部撥之餉,與此次兵由外募,餉由外籌情形迥不相同。即嘉慶年間參用勇丁,而所募之數甚少,所定之例甚略,從未有一軍募至十八萬之多,行之十余年之久如此次者也。

臣於鹹豐三年初募湘勇,系照江忠源營中發餉章程酌量核減。散勇每月四兩二錢,親兵四兩五錢,什長四兩八錢。在衡州將章程刊刻一次,頒發各營,厥後略有增改。在江西刊刻一次。至鹹豐十年在祁門又刻一次。自後遵守多年,不復更改。臣之刊章雖未進呈禦覽,而東南各省傳播已遍,即京師亦聞有流布者,當在聖明洞鑒之中。臣於鹹豐七年九月具奏報銷規模,同治四年臘月具奏水師事宜,均將發餉數目大概陳明。而駱秉章、胡林翼、喬松年前後所奏,均有照臣處刊本章程發餉之語,是臣營餉章,昭昭在人耳目,斷難一字掩飾。茲將鹹豐十年所刊營制、營規各一本隨折咨送軍機處備查。此次報銷,即系照刊本核算。從前江南大營請銷兵丁口糧每名月支銀三兩八錢有奇,仍支本身余丁本色口分米糧,加以管帶員弁大小約三十余員,鹽糧等項連原省坐糧每用兵一千名,每月約需銀七千兩,請銷勇營口糧每名日支錢三百文,錢價酌中折銀,每名月需銀六兩以外,加以管帶各官薪水、雜支每勇千名,每月亦逾六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