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白袍白袍(第2/3頁)

圓月流盾陣,似魚鱗而非,處方圓與魚鱗之間,更為靈活,因據五千鐵騎,偏重於殺伐。

……

“駕,駕!”

冀保率八千胡騎,兩千輔兵、萬余馬,風馳電掣般刮過草海,萬馬奔騰而地動山搖,蒼茫四野不聞他聲,唯余鐵蹄雷動如潮。

一眼望去,但見此軍,人人披甲,內中有槍騎、弓騎、具裝騎。槍騎三千,披半身鐵甲,執丈二長槍,馬腹掛著彎刀;弓騎四千,披皮甲,背箭壺,肩挎半石騎弓,腰懸三尺彎刀;一千具裝騎,人馬俱甲,挺丈二長槍,挎寒刀。

待沖入十裏,冀保橫目瞪向草海中不動如山的敵陣,冷笑不已,騎軍沖陣存奪天搶地之勢,竟敢橫擺如此怪陣,莫非,當我冀保乃桃豹乎?劉濃小兒,且待我破陣,取汝之頭,插於槍尖。當即,一揮長槍,叫道:“鋒矢破陣,覆卷羊海,輾作齏粉!”

“唷嗬,唷嗬……”

間距八裏,橫向成陣的胡騎冒出尖鋒,三千槍騎打頭,猶若劍鋒直刺;弓騎散落兩翼,一旦槍騎突入,騎弓便可抵近,揮灑漫天箭雨;具裝騎居後,在輔兵的攜助下,跨上蓄勢已久的空裝馬,緩緩拔蹄,銜於陣後,以待重拳出擊,砸碎輾潰。

五裏。

胡騎狼哭鬼嚎,排山倒海般的壓了過來,但見得輕裝弓騎竄上跳下,翻飛騰挪,時而彎身抓草,倏而拖著馬韁,挺立馬背,作飛翔狀。此乃,胡騎貫用伎倆,以此威赫敵陣,常見奇效,令敵不戰而膽寒。

奈何,敵陣乃是白袍!在其槍下、刀下,此類胡騎已斬之無數,豈會畏懼!

劉濃雄踞於飛雪之背,未拔楚殤,高高揚起戴著鐵手的拳頭。

“嗚,嗚……”

蒼涼的號角聲,蠻橫撕碎鬼哭,盤蕩於野,萬余大軍齊齊踏出一步,神情冷漠,未作一言,擡刀、擊盾。

“碰,碰碰!”

三擊之下,雄壯的擊盾聲,瞬間掩蔽了馬蹄聲,沖潰了狼嚎聲,繼而,戛然而止,左足斜踏,微微傾身,挺盾、按刀、舉戟、持弓,目珠充血,鷹瞵虎視,絲毫不懼。更有甚者,裂了裂森然的嘴,伸出舌頭舔了舔,仿似漠然獰笑,又若饑渴嗜血!

朔風逆貫,拉得耳際風聲若笛,冀保眼睛微眯,嘴角越扯越斜,露著參差不齊的滿口黃牙。

其人勇猛好戰,聞戰即喜,擅長橫沖直撞,更喜捋戰精銳,時常於戰後,將勇士剝皮烹骨,吞於腹中。白袍,果乃非虛,若將其食之,三軍何人當敵?思及此處,暗覺渾身輕顫而痙攣,忍不住的放聲狂叫:“唷嗬,唷嗬!”

“唷嗬,唷嗬……”

萬騎盡隨,貪婪而暴戾充斥寰宇,彎刀如林,鋪天蓋地,水泄而來。

侵略如火!

三裏。

“紮盾!”杜武狂吼。

“簌簌簌!”

須臾間,磐石衛鑄就鐵城,將八百面巨盾高高舉起,猛力插入草地中,拉開盾後木棍,三角斜支。列兩排,呈半弧形,層次拒敵,隨後,默退三步,拔刀在手。

兩裏。

“轟隆隆……”

鐵騎洶湧,草海震蕩,地皮仿若不堪重負,呻吟著,顫抖著,紋裂著。

薄盛高叫:“抖箭!”

“唰,唰唰!”長弓磨擦著皮甲,箭壺抖動,劇烈的抖箭聲驅走些許驚慌,唯余狠戾。

“大戟士!”

“霍、霍霍!”渾身重甲的大戟士踏前三步,居於巨盾之後,層層架戟,擡戟於肩,戟尖直刺前方。

裏半。

“拔刀!”北宮一聲大叫,撤刀於手。

“鏘鏘鏘!”虎噬衛拔刀如卷浪,此起彼伏,蕩起一片浩瀚的雪光。

“引弓,月滿!”射聲衛搭箭引弓,拉至月滿,呈拋射之勢。

“踏蹄!”

荀娘子一聲嬌喝,兩翼即動,蹄聲響起,來回慢踏,使戰馬熱血。

裏許。

彤日,居東向西,北宮挺起手盾,高聲狂叫:“挺盾,右斜,三寸!”

“唰唰唰!”

“光!”

手盾導光,將東束之光引入北方,霎那間,光潔的鏡盾綻起烈日海洋。

沖入裏內的槍騎,眼前驀然一閃,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左手則下意識的勒住馬勢,奈何,強速沖陣之下,座下戰馬緩了一緩,卻勒不住沖勢,拖著槍騎奔向敵陣,而槍騎再難伏身,呈斜仰之勢!

裏許,五百步!瞬息即至!

“放!”

薄盛暴起一聲怒吼。

“簌!”

弦崩如潮,羽箭脫弦而出。

頓時,天空為之一黯。漫天箭雨紮下,教人無處可藏。霎時,沖勢減弱的槍騎,滾了一片。

“伏首,沖陣!”

冀保大吼,低低壓著腦袋,幾於馬背平齊,只消沖入陣中,便可將縛怪盾的步卒撞碎,雕蟲小技,豈能登得大雅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