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濃夜殘醉(第2/3頁)

唉……

莫非其名過非實,竟作守關者我竟與守關者對座辯談!!

少傾,褚裒眯著眼睛,身子微微後仰,手中麈漫不經心的揮著孫盛則眉頭緊鎖,沉思之時,亦眼露疑惑的看向劉濃而劉濃則泰然自若,微徽笑著,仿若未見二人眼中置疑。

稍徐。

“噗!”

劉濃以手輕輕一拂袍擺,激起聲音悶響,隨後長身而起,亦不言語,朝著二人各一揖手,而後踏著木屐,揮著寬袖,穿過人群,揚長而去。

圍觀眾人目逐其身影漸隱,雖無人出聲,神情卻盡是迷惑茫然,皆在心中暗想:莫非美郎君輸了竹葉青真輸給竹葉,青……

“妙哉!”

有隨從挎刀而來,大聲叫道。

“妙在何矣”褚裒急急追問。

隨從環掠一眼,竟不怯場,昂身答道:“我家郎君言:妙哉!簡在帝心矣!白馬非馬……”言此至處,稍想,仿若覺得極是拗口,理了理,繼續道:“白乃白,馬是馬;馬是白馬,白馬非馬汝若不售,彼何得購;彼若不購,汝何得售;皆因簡在帝心,一氣而變,同類、同聲,固天理也!理也,可續為矣!”

言罷,按刀而走,視眾人若無物。

簡在帝心……同而天理……

“妙哉!”

褚裒猛地一拍大腿,將手中麈一扔,“簌”的一聲竄起,朝著劉濃消失方向便追,因動作甚急,袍擺帶倒酒盞,濕透亦不顧。

孫盛驚道:“季野,何往?”

褚裒揮著大袖,頭亦不回的大聲道:“賠罪爾!”

與此同時,拷刀的隨從踏上車轅,看一眼驛棧方向,隨後回身低問:“小郎君,莫若小人再去將那劉郎君請來,鳴琴一曲。”

簾中人道:“美鶴性傲,不可輕辱,走吧!”

“諾!”

驛棧有兩類,官棧與民棧因北地飽受胡人鐵騎蹂躪,大量北地世家、平民湧入江東,官棧已然難以負荷,是以緊臨渡口的民棧便應運而生。

驛棧名謂《春秋》。

劉濃擡頭看一眼牌匾,微微一笑,邁步入內,恰逢來福匆匆出來。

來福奇道:“小郎君,怎地如此快。”

“早點回來,練會字!”

劉濃大步踏向後院,側首笑問:“那人呢?”

“唉!”

來福濃眉皺成一團,嘆了一口氣,忿忿地道:“此人混賴,得了酒就跑了,我正尋著呢!”

“既已去了,何必尋他!”

劉濃笑著搖了搖頭,來福無非是見那大漢身手甚強,想招攬進莊罷了近幾年因戰亂之故,南逃江東的軍士甚眾,現下華亭莊中有白袍三百,其中亦有不少逃卒,經得羅環終日操練,若論身手勇猛足可以一當十,何需為一個逃亡軍士大費周折。

“劉郎君,且留步!”

聞得喚聲,劉濃回頭,只見褚裒正大步追來,跨過院門時險些絆了木屐,頂上之冠亦略略歪斜,而其袍擺亦濕得一大片,樣子頗顯狼狽其卻渾然不覺,直直邁到近前,長長一個揖手,慚聲道:“劉郎君,褚裒謬矣!竟未悟得君言君意為何矣!愧矣,愧煞人矣!”

咦!何解?

劉濃驀地一愣,半晌方回神,見其仍揖著,趕緊虛虛扶起,而後挽禮道:“褚郎君何必如此,劉濃亦不過悟解偶得矣!如君所言,事不辯則不明,既已明之,何須愧矣。”

褚裒正色道:“劉郎君何需自謙,知者自知也!”

這時,孫盛已至,溫言笑問:“瞻簀此番前來錢塘,可是往會稽求學。”

劉濃道:“正是!”

褚裒喜道:“甚好,我與安國亦要前往一試,莫若三人同行,亦好再續詩書。”

劉濃亦極喜褚裒性子率真,與陸納、祖盛頗有相似之處,便欣然應允褚裒更喜,當下便邀劉濃一起再返酒肆,置下美酒與各色吃食,三人詠詩暢懷孫盛暗中卻頗是奇怪,不時看向劉濃,心道:會稽學館非中、上世家不可進,便是我與褚季野亦不過前往一試爾,能否得進尚不可知,他怎地就如此篤定。

飲得一陣,褚裒亦想起此事,持著酒盞的手,猛地一頓,竟濺出不少酒水,稍作猶豫,終是問道:“瞻簀,莫非汝竟不知麽。”

“季野有問,但請言之!”劉濃早已瞅見孫盛幾番欲言又止的樣子,再聽得褚裒此言,心中亦暗暗奇怪。

“唉!”

褚裒一聲長嘆,看來瞻簀果真不知此事,嗯,不可不提醒,遂沉聲道:“瞻簀,會稽學館非同等閑,對世家子弟考核甚嚴,建館三年,尚未曾聽聞有次等士族得進矣!”

原是此事!

劉濃笑道:“昔日,劉濃曾蒙朱中郎賜帖,期以持之拜訪謝幼儒先生!”

“名刺朱中郎。”

聞言,褚裒眉頭鎖得更緊,渭然嘆道:“瞻簀,恕褚裒冒昧,朱中郎常駐外郡來回皆匆,是以不知謝幼儒先生在去歲便已明言,會稽學館不得舉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