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孰是孰非(第2/3頁)

“作甚?”

簾中人低問。

“是,小郎君!”

隨從還刀入鞘,默然而回。

簾中人再道:“若是你有憑據,我自可為你討得酒喝!”

“哦!”

大漢將酒壇往地上一擱,一屁股坐上去,沉聲道:“此酒肆,賣酒之時,置竹葉於酒壇之上我曾問之:此乃竹葉青否彼答:是!敢問,這位小郎君,此言,可算得憑證。”

說著,將手指向酒肆案口。

果然,所賣之酒,壇上皆有一枚竹葉。

而此時,余譙將那華麗的牛車一辯,其暗紋見所未見,非是錢塘本縣世家牛車雖有倚仗不懼,卻亦不敢大意,上前兩步,躬身敬道:“敢問……”

“嗯。”

轅上隨從聲音極冷,眉間緊皺:“小郎君未問,汝何言之。”

簾中人道:“讓其辯!”

“是!”

何人也?

余譙暗暗心驚,亦不願替家族生事,神色間便更是恭敬,慎聲道:“回稟這位郎君,本酒肆乃錢塘褚氏所有,所賣之酒共有兩類,一類為竹葉,青酒!一類則為自釀果酒!”

竹葉,青酒。

圍觀眾人中常在此地購酒者,自然知曉酒肆借華亭竹葉青之名賣酒,皆搖頭不予理會然偶逢此地的行人則不知,聽聞此言盡皆嘩然。

便有人喃道:“如何作解。”

而大漢尚是首次購酒,自是不服,遂高聲問道:“且問郎君,酒,討得尚是討不得。”

眾人看向華麗牛車。

半晌,無聲。

簾中人眉間微凝,心中則暗自沉吟:嗯,兩廂所言皆非虛,大漢所購乃是竹葉青酒,酒肆則賣的是竹葉,青酒,皆無錯矣!該以何作解作答呢白馬非馬嗎……

嘿嘿!

余譙恭身退下,心中卻暗暗一聲冷笑,略作挑眉示意環圍酒肆隨從知意,團團欺身而上,欲將大漢架走而這時,那大漢卻猛地起身,單手抓起酒壇左右一蕩,逼開隨從,隨即濃眉倒豎,喝道:“怎地,欲動武!!”

余譙瞅一眼華麗的牛車,稍頓,而後笑道:“刁頑之徒,滋惹事非,拿汝見府君!”心想:既堵住了這郎君的話頭興致,自然得將你這波皮速速趕走……

手一揮,眾酒隨便欲再上。

“哼!”

簾中人一聲冷哼,聲音雖不大,卻因眾人注意皆在此,是以酒肆隨從腳步亦為之一頓,齊齊看向余譙,他們不過是畜物一般的物事,豈敢與世家子弟較勁!

多事,怪哉!

余譙一再忍讓之下,不由得亦起了幾分氣性,遂沉聲道:“這位郎君,此人乃城南破落戶,最喜滋事,小人要拿其見府君,尚請郎君莫要阻攔!”

簾中人道:“我未若答,不可拿!”

聲音雖淡,卻自有凜然風範,教人不可輕忽!

余譙眉頭一揚,隨後輕笑道:“那,便請郎君答之,願聞孰對孰錯!”心中則在腹誹:好好的世家郎君,何必來摻合下等腌漬人的事……

“自是你錯!”

人群中有人高聲答道。

嘩!

眾人皆愣,隨後心驚,猶似投石入靜水,頓時綻開,將那答話之人凸現出來濃眉大眼,身披白氅,腰挎重劍,正摸著腦袋看著四下人群,神情仿若不知所措。

風吹柳絮,四野皆靜!唯余白袍傻笑……

“哦!”

簾中人戲道:“汝答之!”

“啊。”

白袍一愣,隨後看向柳道深處,一眼之下神情大喜,笑道:“我答不出,我家小郎君,定能答出!”說著,邁至那大漢身旁,悄聲道:“身手不錯!”

大漢眉捎一跳,並未接言,反而將身一轉,把酒壇往地上一摞,大咧咧落座。

白袍嘿嘿一笑,亦不作惱,按著劍便疾步迎向柳叢,待行至一位月袍青冠郎君面前,其微微闔首,低聲將事情原委道出。

自其出言,眾人便一直目逐其舉止動靜,而此時皆將眼光投向那郎君。

隨後神情俱怔,鴉雀無聲!

怎生一個美郎君!

其身形頎長若修竹,面若渾玉欲透未透;而那一對劍眉,則斜斜的插入兩鬢,若飛;鼻如橫山之側,唇若抿鋒之刃;最是那眼,恰作一湖靜水,深不可測。

時值正午,陽光漫灑,透過柳林落得斑影作點其穿行於道中,步履輕緩若飄,清風驚起袍角,冉冉。

不論何人,但見其風儀,皆會在心中暗贊:郎君絕色,真若玉仙爾……

轅上隨從道:“郎君,是華亭白袍!”

簾中人輕聲道:“我知道,汝不得再言”隨後稍稍作想,低聲命隨從將牛車趕得遠些,仿若避著那美郎君!

余譙眉川緊鎖,心中既悔且惱,悔不該與混漢糾纏,惱這些郎君怎地一個個皆冒將出來管閑事這時,守候在道口的下隨急急行來,附耳低語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