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兄弟

楊聰請來如此的高官顯貴觀禮,著實讓朱載垕激動到不行了,從小到大,他還沒受到過如此禮遇呢。

這禮遇,可是真的,別看這些來觀禮的人都身居高位,一個個權勢大的很,在他面前卻顯得相當的恭敬,那一口一個王爺叫出來可不是敷衍了事,那是真把他當王爺在對待呢。

就好像,他成為楊聰的弟子之後,身份一下就尊貴起來了。

他激動之余,也暗暗吃了一驚,這些人裏面,高官顯貴就不去說了,狀元郎竟然也多的嚇人,他師傅楊聰是狀元郎,這就不必說了,他師兄李春芳和張居正也是狀元郎,這個也不必說了,沒想到,另外一個物理學院的教授羅洪先也是狀元郎。

這家夥,這麽多狀元郎,估計他以後讀書可有得苦頭吃了,因為就算他師傅沒空,隨便拉過來一個代為傳授那也是狀元郎啊,狀元郎對人的要求那能低嗎?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楊聰對他的教授跟他想象中的壓根就不是一回事,什麽勤勉刻苦啊,那壓根就搭不上邊。

這第一堂課倒是楊聰教授的,行完拜師禮,第二天一早,卯時,他便按楊聰的要求準時來到了楊府特設的課堂。

這時候他幾個師兄差不多都出師了,不是狀元便是二甲前列,唯獨留下一個最小的師兄戚繼光,這家夥貌似也不得了,別看人家才十多歲,那可是一路連中四元了,從縣試到鄉試,都是第一,要不是師傅楊聰說他年紀太小,還得磨礪一番,估計上次他也金榜題名了,不說考個狀元什麽的,二甲前列肯定是跑不掉的。

課堂上就他們師徒三人,楊聰也沒翻開《四書五經》,就是逮住《四書五經》裏面的一些名句講習了一番。

比如,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又比如,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再比如,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楊聰講習這些名句的時候主要說的還不是學問,而是其中蘊含的道理,做人的道理。

他的意思,大致可以理解為,你讀書反正不是為了科舉,學會其中做人的道理就算不錯了。

這種講習方法倒是讓朱載垕相當的感興趣,不用搖頭晃腦的跟著唱讀,也不用拿出紙筆使勁的抄,而且說的也不是什麽之乎者也,都是些通俗易懂的話。

原本,他以為,楊聰就算這樣講習,最少也要講個半天呢,卻不曾想,講了大約半個時辰之後,楊聰便起身道:“行了,今天就講到這裏吧,元敬,好些天沒考校你的武藝了,正好,你師弟頭天來上課,就讓他看看什麽你這師兄有什麽本事吧。”

戚繼光聞言,不由擼著袖子站起來,興奮的道:“好嘞,師傅。”

朱載垕見狀,不由目瞪口呆。

這!

這是在上課嗎?

楊聰見狀,依舊是和藹的微笑道:“怎麽,載垕,不想看看你師兄的功夫嗎?”

開什麽玩笑,當然想看,小孩子就喜歡看這些,朱載垕只是沒想到課還能這麽上,一時沒回過神來而已。

他聞言連忙站起來,興奮的道:“想看,想看,恩師,學生想看。”

楊聰聞言,大笑著揮手道:“那好,走,去校場,為師今天就好好考校一下你師兄的功夫,讓你見識見識。”

這話說的,難道他還是個高手不成。

當然不是,他所謂的考校功夫並不是親自上場跟戚繼光對打,而是讓戚繼光自己表演,先是騎馬,然後射箭,對打也有,不過卻不是跟他打,而是跟他手下親衛高手打。

朱載垕著實沒想到,他師兄戚繼光竟然是個高手,不說騎馬射箭,光是跟那些親衛高手對打,那可是真刀實槍的來,而且打得火花四濺,激烈異常,就如同沙場搏殺一般。

好看,著實好看。

高,實在是高啊!

他都不知道用什麽話來形容戚繼光的功夫了,總之,在他心裏,這位師兄的功夫不說天下第一,最少那也是天下有數的。

這麽一位師兄,他只恨不得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後面,以期能學到人家一星半點的功夫。

沒想到,他師傅楊聰竟然隨了他的願,接下來的時間裏,他師傅楊聰就讓他跟著師兄戚繼光“學習”,不管學文還是習武,甚至出去“遊玩”的時候都在一起。

話說這“遊玩”跟學習又有什麽關系呢,為什麽“遊玩”的時候楊聰也讓朱載垕跟著戚繼光呢?

很簡單,因為戚繼光好像不怎麽愛讀書,一天最多也就教習他個把時辰《四書五經》,剩下的大半時間好像都花在“遊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