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小子真橫

楊聰態度突然間的轉變,著實讓胡宗憲莫名其妙,不過胡宗憲確是那種聰明絕頂之人,他一看楊聰這架勢就知道,楊聰的確是個“貴人”。

這家夥,趕個考而已,竟然帶這麽多親隨護衛,而且,他手下的親隨護衛一看就是練家子,比他這半吊子不知道強了多少。

當然,能帶這麽多護衛隨從的人,肯定是“貴人”,這點傻子都能看出來。

胡宗憲,他接下來的表現就證明了他真是相當之聰明,或者說,他善於察言觀色,巴結“貴人”。

要換做是其他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突然間熱情無比,就算不疑神疑鬼,那也會當場懵逼,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卻不一樣,楊聰突然間變臉,他也跟著突然間笑得跟一朵花一樣。

他瀟灑的把刀一收,隨即拱手熱切的道:“原來公子也是赴金陵去趕考啊,失禮了,失禮了,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啊?”

這小子果然識相,楊聰直接一擡手,示意俞大猷等人把兵器收起來,隨即笑眯眯的道:“可不敢叫公子,我們可是同科,又機緣巧合之下在此相遇,這緣分可不淺啊。小弟姓楊名聰,字清風,胡兄如不嫌棄,就叫我一聲清風賢弟吧。”

這家夥,是無事獻殷殷勤呢,還是不知道這人心險惡的愣頭青呢?

胡宗憲心裏一陣疑狐,表面上,他確是親切的道:“原來是清風賢弟,看賢弟這年紀,應該還不到二十吧,為兄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還在私塾挨板子呢,連個秀才功名都沒考上,賢弟這會兒卻已經開始奔赴金陵參加鄉試了,著實令人欽佩啊。”

楊聰聞言,連忙謙遜道:“哪裏哪裏,小弟就是運氣好而已,對了,小弟剛好請人準備了幾桌酒席,胡兄不若一起去喝幾杯吧。”

胡宗憲裝作興奮道:“好啊,我這走了一下午,著實有點餓了。”

楊聰見狀,竟然直接拉著他就往那二層樓房走去,直把那驛丞趙老頭看的目瞪口呆。

這兩人好像是第一次見面吧,說著說著竟然就兄弟相稱了,而且,看他們這架勢,還真的親如兄弟一般,有病吧,你們!

他呆愣了一陣,這才屁顛屁顛的跑上去給楊聰引路。

這新安驛站的飯堂還真布置的跟酒樓一般,不但一樓擺滿了圓桌,二樓還有雅座呢。

趙老頭也知道,楊聰帶的大多都是親隨護衛,所以,他特意在一樓擺了兩桌,在二樓雅座擺了一桌以示尊卑貴賤。

楊聰見一樓兩桌酒菜倒還算豐盛,也沒說什麽,直接就把所有護衛留在了一樓,隨即便帶著俞大猷和王宣等人往樓上走去。

沒想到,他們才剛走上二樓,又有人躥上來找麻煩了。

這次這家夥倒沒拔刀,因為這家夥一看就是個書生,壓根就沒帶刀。

不過,這家夥比胡宗憲還囂張,他一上來就指著趙老頭鼻子罵道:“戳你嗎個憋勒,嫩說嫩這木甚好菜,嫩看看嫩給嫩噶上的木菜,戳你石八胎祖宗的,嫩馱打是波?”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方言帶著官話,楊聰一時半會還真沒聽明白這家夥在說什麽。

不過,這徽州府正好在三省交界處,趙老頭又是專門接待各路客人的,各省的方言他倒是能聽懂,這家夥是在罵人呢,而且罵的特惡毒。

我鈤你搭搭哦,他心裏暗罵了一句,表面上卻是賠笑道:“何公子,抱歉啊,那桌都是這位大人自己掏錢買的,不是我們這驛站的東西。”

那何公子貌似火大的很,依舊不依不饒的罵道:“掏你嗎個憋錢,趕緊的,給我整桌一樣的,不然,你這驛丞就不要幹了。”

“這!”

趙老頭聞言,臉色都變了,他真沒想到這家夥這麽橫。

這家夥要真跟他過不去,他這驛丞還真有可能當不成了,因為這家夥的爹正是南京城裏的官員。

楊聰見狀,不由皺著眉頭道:“怎麽了,吵什麽呢?”

趙老頭還沒來得及開口,那何公子卻是轉過頭來,指著他的鼻子質問道:“你是哪裏來的土鱉,後面那個大院子是不是被你占了?識相的,給本公子讓出來。”

臥槽,這麽囂張!

這家夥到底誰啊,楊聰淡淡的道:“噢,我為什麽要給你讓出來?”

那何公子傲嬌道:“告訴你,我爹是南京禮部儀制清吏司主事,你也是趕考的吧,識相的就趕緊搬,惹毛了老子,老子讓你鄉試都沒得考,你信不信?”

楊聰還真不信了,你爹他嗎也就是個禮部主事,六品的小吏而已,要是京城禮部的,那可能還有點嚇人,這南京禮部的,那就有點笑死人了。

尼瑪,兒子都這麽大了,還只是個南京禮部主事,這進士排名絕對是倒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