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找打的來了

話說這陳文傑為什麽突然跑到惠安來敲楊聰悶棍呢?

其實,他是被張慎和楊榮這兩個老頭給氣得,他代表的可是龍溪陳家,張慎竟然對他不冷不熱,對聯姻之事更是三緘其口。

這也就罷了,這老家夥竟然跟商戶出身的楊榮打的火熱,他可是早就打聽到了,惠安楊家一直在尋求與東嶺張家聯姻呢。

他真被氣壞了,龍溪陳家可是福建數一數二的豪門,張慎竟然對他不屑一顧,反而跟那個賤民出身的楊榮稱兄道弟,難道他們真準備跟一個商戶聯姻嗎?

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什麽時候龍溪陳家連個商戶都不如了!

所以,他才氣急敗壞的跑到惠安縣城,準備收拾“情敵”楊聰,給惠安楊家一點教訓,同時也讓東嶺張家明白,張家大小姐只能嫁給他陳文傑,其他任何人敢來張家提親,就要面對龍溪陳家的怒火。

當然,這會兒他還沒想過要幹掉楊聰,他還沒有狂到為了點小事就草菅人命的程度,特別楊聰的爺爺假假還是個在朝官員,如果殺了楊聰,人家絕對會瘋狂想辦法報復。

他只是想找個由頭把楊聰抓進縣衙大牢關起來,讓東嶺張家看看自己的能耐,同時也讓惠安楊家打消聯姻的想法。

這事對他來說真不算什麽,收拾一個商戶而已,他都不用回家叫人,以他們龍溪陳家的威名,自然有人屁顛屁顛貼上來幫忙。

果然,他剛到惠安,把自己的意思傳達出去,典吏王傅便主動貼上來,表示願意幫他收拾楊聰,而縣令劉守良和縣衙其他官員則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當不知道這回事。

原本他計劃的好好的,讓手下親隨找個機會去敲楊聰的悶棍,然後再當面嘲諷一番,將之激怒,讓其失去理智上來揍自己,這樣就有理由將其抓起來了。

只要將其抓進縣衙大牢,關多久就由他說了算了。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傳說中張狂無比的楊聰竟然莫名其妙的理智了一回,自己又是派人敲悶棍,又是當面嘲諷,這家夥竟然生生忍住了,沒有當場發作。

當然,他不會就這麽算了,文的不行那就來武的,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

他之所以設計抓捕楊聰,只是想把事情辦的體體面面,以免落人口實。

這楊聰既然不想“體體面面”進去,那說不得就只有動粗了,反正他們龍溪陳家的威名在閩浙一帶早已傳開了,海盜就是他們手下的海商,就算他無緣無故殺個人也就那麽大點事,更何況他只是無緣無故抓個人而已。

事情辦的不體面,大不了回去挨頓罵唄,有什麽大不了的。

他已經準備好了,第二天晚上,直接帶捕快在楊府外守著,只要這家夥出門,二話不說,上去就抓,隨便給其安個罪名,先關起來再說。

沒想到,他又失算了,因為楊聰第二天下午就跑府城去了。

這下更是把陳文傑氣得火冒三丈,馬的,你跑,讓你跑,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回來我就收拾你。

他直接派人在府城與縣城之間的官道上暗暗盯著,又讓王傅派幾個捕快在城門口等著,只要楊聰一回惠安,就在城門口,堵上,抓起來。

楊聰還真沒想到陳文傑敢這麽無法無天,他當晚跟徐階好好請益了一番,第二天一早又在府衙辦好腰牌,然後便帶著俞大猷、鄧城和湯克寬不疾不徐的往惠安而來。

結果,一行人剛到惠安城外,俞大猷三人剛翻身下馬準備進城,幾個捕快突然圍上來大喝道:“站住,你們是幹什麽的?”

俞大猷、鄧城和湯克寬當場就愣住了,他們都知道,縣衙典吏王傅已經投靠陳文傑了,這些捕快有可能王傅派來找茬的,但是,這光天化日之下,在城門口動手也太扯了吧?

楊聰也覺得有點莫名其妙,陳文傑不會如此張狂吧,大白天的,無緣無故在城門口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他也不能確定這是不是陳文傑搞的鬼,因為王傅、王銳和陳文傑都不在場,誰知道是不是這幫捕快私自在這裏撈外快呢。

這年頭捕快可不是什麽好差事,沒有地位不說,俸祿還低的自己都養不活,所以,這幫家夥大多變著法的撈外快。

守城門口,堵外地人,威脅恐嚇撈銀子,這事他們經常幹,沒什麽好奇怪的。

楊聰略微思索了一下,隨即便擺出富家子弟的架勢,從馬車上竄下來,滿臉張狂,指著那幾個捕快怒喝道:“眼瞎了還是怎麽了,不認識我們楊家的馬車嗎?”

什麽眼瞎了,抓的就是你!

原本陳文傑的計劃是楊聰一回來就動手,直接在城門口把人給抓了,關進縣衙大牢再說。

但是,剛潛伏在半路的暗哨快馬來報,楊聰好像在府城請來了三個護衛,城門口這四個捕快不一定幹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