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酒逢知己千杯少

兀拉赤大步過來,見綠娘子俏臉微紅,和薛破夜頗有些親昵,問薛破夜道:“這是————?”

薛破夜見他指著綠娘子,淡淡一笑,看了一眼風情萬種的綠娘子,悠然道:“她是我的女人!”

兀拉赤一愣,但迅即笑道:“對不起——好朋友——剛才冒犯了——!”

他自然是指先前點名讓綠娘子過去陪他。

綠娘子白了薛破夜一眼,撅嘴道:“誰是他的女人,別聽他胡說!”見兀拉赤和哲頓都收拾齊整,媚笑道:“客官要走嗎?這裏的姑娘多,若沒盡興,再找兩個逗逗樂子!”

兀拉赤笑道:“你們姑娘好——剛才對不起——!”將手伸到後面,哲頓立刻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兀拉赤接過,遞給綠娘子:“這是銀子——給那姑娘——對不起——!”

他聽說這綠娘子竟然是好朋友薛破夜的女人,立時態度大變,極為尊敬。

綠娘子也不客氣,接過銀子,笑道:“姑娘們沒有伺候好,客官不要介意,下次過來,一定好好伺候著。”瞟了薛破夜一眼,道:“你也要走?”

薛破夜點頭道:“請兀拉赤大哥去我攬月軒坐坐,喝酒長談!”

綠娘子淡淡道:“那你說的曲子還沒留下!”

“明日姑娘過去,我教給她,讓她回來交給大家就是!”薛破夜呵呵笑著。

綠娘子欲言又止,沉默片刻,終於輕聲道:“你什麽時候再來?”她微微垂頭,風騷浪蕩之勁竟然消失,宛若一個怨婦一般,神色有些黯然。

薛破夜卻是心裏直樂,看來這風情萬種艷若桃李的美嬌娘對自己已經生了情愫。

兩次短短的接觸,就讓這美嬌娘對自己含情,自己的魅力真不是一般的強大,不過綠娘子時松時緊,到現在自己可是連一下子也沒摸到,也不知道綠娘子究竟是怎樣的心境。

她在歡場混跡,可說老練無比,對各色人等應付自如,似乎對每一個客人都是脈脈含情,賣弄風騷。對自己是不是逢場作戲,目的不過是為了以後自己多送些曲子品香閣?

兀拉赤不待薛破夜說話,拉著他手臂,哈哈笑道:“好朋友——我們喝酒————!”他身形粗壯,孔武有力,薛破夜雖不是輕如鴻毛,卻也被他輕松拉了過去,徑直向樓下走去。

薛破夜也不回頭,只高聲道:“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等你想我的時候,我自然會來,哈哈……,美人卷珠簾,深坐蹙蛾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瀟灑地牽著兀拉赤的手,大步而去。

綠娘子看著他背影,一雙媚眼朦朧似霧,幽怨中帶著淡淡的笑容。

……

……

出了攬月軒,兀拉赤拉著薛破夜徑直走向清河旁楊柳邊系著的駿馬。

“這是兀大哥的馬匹?”薛破夜心裏早有預料,中原可很少見這樣的寶馬,第一眼看到兀拉赤和哲頓時,薛破夜就隱隱覺得這兩匹馬很可能是他們的,如今看來,果然不出所料。

兀拉赤上前抱著寶馬的脖子,用臉在寶馬的臉上蹭了蹭,道:“這是我的烏龍駒——還是馬犢子時就隨著我——如今可是草原上數一數二的寶馬——我此番帶來二十多匹寶馬——是我部最好的馬匹——可是沒有一匹能趕上它——!”大手撫摸著烏龍駒光滑的鬢毛,顯得極為親昵。

薛破夜知道馬匹與猿猴牛狗一樣,很通人性,見那烏龍駒也親昵地靠著兀拉赤,羨慕道:“兀大哥真有福氣,連這寶馬都願意和你做朋友!”

兀拉赤哈哈一笑,向哲頓用胡語說了幾句話,哲頓便從包裹裏掏出一個大牛皮袋,鼓鼓脹脹,搖動之間,裏面嘩嘩響動,薛破夜露出笑意,如果沒有猜錯,這牛皮袋是胡人喝酒的用具,就像中原的酒壺或者酒葫蘆一樣,裏面自然是裝了草原烈酒。

哲頓將牛皮袋交給兀拉赤,兀拉赤接過之後,又用胡語交代一番,那哲頓恭敬無比,解開另一匹馬的韁繩,翻身上馬,向薛破夜笑了笑,催馬而去。

薛破夜奇道:“哲頓有事嗎?為何不一起去攬月軒?”

兀拉赤邊解韁繩邊道:“這次來中原——帶來二十八匹寶馬——留下三個族人在客棧守護——哲頓回去客棧了——!”

薛破夜點了點頭,原來兀拉赤的那些馬匹有人看護,想是兀拉赤怕出什麽岔子,所以讓哲頓回去照應。

兀拉赤翻身上馬,將薛破夜拉了上去,叫喝一聲,那馬一聲長嘶,響亮無比,四條矯健的腿兒撒歡狂奔。

兀拉赤騎術也是精湛無比,在清河坊橫沖直撞,有時候眼見駿馬就要將路人踩在蹄下,也不知道兀拉赤使了什麽神通,硬生生地拉馬閃開,驚得路人怪叫連連,身後陣陣叫罵:“該死的胡狗,作死嗎?”“大爺的,差點踩著老子,我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