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瓷韻流風 第三〇〇章 蓬門今日為君開

潭王朱梓是朱元璋第八子,洪武二年九月生,次年被封為潭王。洪武十八年十二月到封地湖廣長沙府。據說他機敏好學,善文章,常召集府中儒臣宴飲,並讓他們即席賦詩,親自品評高下優劣,優者賞以金幣。王妃於氏是都督於顯的女兒。洪武二十三年,於顯之子寧夏指揮於琥被卷入胡惟庸案,旋即被殺。朱梓聞訊後非常緊張,雖然朱元璋派人對他進行安慰,並召其入京,但結果卻使朱梓更加害怕,與王妃於氏一起自殘而死。

順帶說一下,林沐風如今居住的府第,乃是朱元璋所賜的潭王朱梓在京師的故宅,當然,如今已經經過了大面積的擴建和改造了,早已面目全非。

林沐風一向認為朱梓的死因有問題。朱元璋對兒子們要求雖然非常苛刻,但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他再怎麽狠毒,也不至於因為一件所謂的株連而殺害自己的骨肉。即使朱梓嶽父一家真的追隨胡惟庸謀反,他受株連的可能性也不大。作為朱元璋的愛子,這一點朱梓應該清楚。他身後的退路依然寬廣,根本沒必要合家自殘。

如今查出李家舊宅中地道和火器乃是潭王所遺留,林沐風更是對朱梓的死因產生了更大的疑問——難道?

正思量間,他突然記起前世讀一本野史時看過的一段記載:朱梓性極淫蕩,在去長沙就國之前就與不少宮女關系曖昧;他就國後,仍經常借朝覲的名義到京城與情人幽會。每次到京城。都要在宮中住上一段時間。

淫亂後宮?林沐風腦子裏一片糨糊。後來又一想,潭王早已是死去多年,他意圖謀反也好,淫亂後宮也罷,與自己何幹?想這些屁事純屬浪費時間。

笑了笑,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地身子,他鉆進放置著暖爐的轎子。回府而去。

路上不知怎麽地,他的眼前突然浮現出一張年輕的男子臉龐。當日。他在宮中達妃的宮裏,見到了畫像上的朱梓。達妃是朱梓的生母,原是陳友諒之妾。陳友諒失敗後,她被朱元璋搶占了來。朱元璋在世地時候,達妃可不敢在宮裏張掛自己兒子的畫像,可朱元璋一死朱允炆登位,一切煙消雲散。達妃年老思念兒子便在自己宮苑裏掛出來每日傷懷一番。

林沐風與朱嫣然大婚後曾進宮拜見宮裏各位貴人,偶然見了朱梓地畫像,便多看了兩眼。

朱梓長相非常一般,也就是五官端正而已。但那眉眼間的神態,林沐風如今回想起來總覺跟某一個人很像,但具體是誰,卻又一時間摸不著頭緒。

……

夜深沉,心沉沉。

朱允秀擁著厚厚的棉被坐在床上。癡癡地盯著房中搖曳的紅燭,耳邊隱隱傳入林沐風今兒個上午那句曖昧的調笑話:“我欠你一個洞房花燭夜,今晚補上吧。”

為了他這一句話,朱允秀這一天心裏就沒安定下來。拒絕了自己母親的留宿,她急匆匆趕回林家來,卻見林沐風帶著那一對姐妹花揚長而去。心裏說不失望、說不幽怨,那是假的。

就連侍女蘭兒都看出了她地幽怨和憤懣,但蘭兒卻不敢說什麽,只好早早地服侍她洗漱完然後悄悄退了下去。

寒風呼呼地吹著,院中似乎是有一只野貓竄了進來,無休止地發出發情的喵喵聲。朱允秀有些怒火,又有些惱羞,狠狠地蹬了一下被子,心道這臭貓也來欺負自己……她忍不住怒喊了一聲,“蘭兒。把那只爛貓給本郡主攆走!”

外間的蘭兒惶然穿衣下床。拿著一根木棍就去院裏打貓,回頭見柳若梅朱嫣然等幾個主母的房裏早已是一片漆黑。她心裏不由幽幽一嘆,見那邊有個黑影,以為是野貓便沒好氣地將棍子扔了過去,還小聲嘟囔了一聲:“不要臉的死貓,叫什麽叫,這是成靖王府,沒有公貓!”

林沐風正默默坐在冰涼的石凳上梳理著自己的心緒,腦海中朱梓那張說不出有多麽討厭的面孔始終揮之不去。突然一根黑乎乎地東西砸了過來,他嚇了一跳,趕緊跳了開去。

“是誰?!”

林沐風和蘭兒幾乎同時高喊了一聲。

……

……

林沐風笑吟吟地進了朱允秀的屋子,見朱允秀蒙著被子似是熟睡過去,但屋中卻點燃著燭火,不由湊過去,一把拽開她的被子,笑道:“怎麽了這是?我不是說……”

他的話還沒說完,見朱允秀雙手捂住臉,兩行淚水從指縫間流下,身子或許是因為激動或許是因為羞憤而顫抖著。

林沐風愕然,但稍一想便明白了朱允秀此刻的心情。悄悄地脫掉衣袍,鉆進了朱允秀熱乎乎的被窩,將她緊緊地擁在懷中,小聲安慰著。如今地林沐風早已不是之前的情場菜鳥,在他半是安慰半是挑逗的愛撫下,朱允秀很快便淪陷在他精心編織的熱辣辣的情網中,粗澀地回應著這個男人溫柔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