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瓷韻流風 第二八六章 回門(第2/3頁)

只是他身邊的齊王朱榑見他臉色有些慌張和陰沉,不由奇道:“十一弟,你怎麽了?莫不是醉酒了?”

朱椿勉強笑了笑,掩飾了過去,“頭有些痛,怕是醉了,呵呵。”

……

“王爺這瓷牌當真是神妙。據默研看來,瓷牌上的圖案和字大概是王爺事前燒制而好,爾後又命人排列而成。只是默研不懂的是。如此數目眾多地瓷牌,王爺是怎麽做到讓之整齊劃一地傾斜而倒且不出一點差錯來——對了,不知王爺這瓷牌所為何名?”朱默研拉著朱嫣然的手,側頭問道。

“多米諾瓷牌。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林沐風微微一笑,“這世間的事情就是這樣,往往一個細小的變化能產生很大的連鎖反應。在大海那邊的蠻夷國度,一只小小地蝴蝶閃動翅膀。就有可能引發大明東南沿海地一場龍卷風。”

朱默研一震,喃喃道。“蝴蝶?翅膀?龍卷風?”

林沐風哈哈一笑,知道自己無意中說了一些大明人聽不懂的“後現代理論”,不由耐著性子解釋道:“舉例來說——郡主,在下只是舉例。”

“哦,王爺請賜教。”朱默研臉上掠過淡淡地奇色,林沐風在一旁悄然觀察著她的神色。眼神中有一絲厲芒一閃即逝。

“郡主,在下的家鄉有這樣一個民謠說:丟失一個釘子,壞了一只蹄鐵;壞了一只蹄鐵,折了一匹戰馬;折了一匹戰馬,傷了一位騎士;傷了一位騎士,輸了一場戰鬥;輸了一場戰鬥,亡了一個帝國。”林沐風嘴角一曬,“所以。我們做事需要事事謹慎考慮周全,否則會一失足而千古恨,郡主看是不是這個道理?”

“丟失一個釘子……亡了一個帝國?”朱默研驀然擡起頭來,尋常的容顏上一片悚然之色,陰沉的目光在林沐風身上挪開,緩緩道。“默研受教了,王爺果然胸懷大才學,大智慧。默研告辭了。”

朱默研大步在前面走著,婀娜的身姿非常散漫,像極了一個在田間散步的老農,毫無章法。當然了,在朱嫣然看來,走路大搖大擺,毫無皇家貴族地禮儀風度。

朱嫣然皺了皺眉,“沐風。這朱默研是大明皇室中的一個甚是古怪的人。前些年她隨蜀王叔進京朝拜皇祖父,我就發現她行事乖張……”

林沐風呵呵一笑。拉起朱嫣然的手,“好了,嫣然,管人家作甚?走吧,回家去。”

……

婚後新郎官要陪著新媳婦回門,這是大明的風俗,即便是林沐風這種王侯之家也概莫能外。

宮裏的兩位太後早已經拜侯過了,沈若蘭家裏沒有長輩了,就去朱允炆賜給沈家的宅院裏看了看玉霜和王薔母女兩個,權當回門了。接下來的,該陪著孫羽西和朱允秀回齊王府了。

這些日子朱允秀很平靜,平日裏與柳若梅幾女也相處頗好,就是對林沐風依舊是不陰不陽、不鹹不淡地。雖然林沐風在她房裏呆了一個晚上,但兩人什麽都沒有做。這一點,除了下人之外,林家的人幾乎都知道。

因為,林沐風從朱允秀的房裏出來後,一頭紮到柳若梅的房裏呼呼大睡了大半天。還因為,朱允秀交給宮裏的“染血白綾”是朱嫣然想辦法幫忙偽造過關的。

從宮裏為朱允炆慶婚之後地第二天上午,不管林沐風情願不情願,他還是帶著兩女去了齊王府,帶著豐厚的禮物拜訪老丈人。

進了齊王府,林沐風先是沖齊王妃孫氏(齊王府正妃年前病逝,孫氏扶訂躬身一禮,道了一聲“姑母大人”,這才向著朱榑低低地呼了一聲“嶽父大人”。

如此,孫氏當然明白,林沐風這是順著孫羽西來叫自己一聲姑母,但自己的女兒呢?他應該叫我嶽母大人才是啊!她有些不滿地看了林沐風一眼,心裏一陣擔憂不由抓起朱允秀的小手握了握,見女兒淡然自若,猶豫了一下,也沒再說什麽。

但林沐風這般,朱榑卻不樂意了。不論如何,朱允秀都奉旨嫁進了林家,他就是林沐風的嶽父,孫氏就是他的嶽母,怎麽能叫姑母,簡直是豈有此理。

“王妃雖然是羽西的姑母,但如今也是你的嶽母,連聲嶽母也不叫,莫非是看不起我們齊王府不成?”朱榑慢慢站了起來,冷聲道。

林沐風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笑容。平淡地平視著這個自己查辦過地親王,上前去低低回了一句,“嶽父大人,齊王殿下,從王爺進京後地哪一天開始,沐風何嘗看輕過齊王府?”

林沐風的弦外之音很明顯:當年要不是有老子在,齊王府還有今天地風光嗎?即便朱元璋要留下他的性命。但齊王府能完完整整保全到今天,的確是林沐風看在孫羽西和孫氏地面上。暗中周旋所致。

這一點,朱榑心裏明鏡似的。當初,他不反對孫羽西跟林沐風,就是這個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