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聲名遠揚 第一二三章 相見時難別亦難(第2/3頁)

“……”林沐風默然點了點頭。

伸手牽過一旁的棗紅馬,“妹子,好好保重,相信你我自有再見之時。”

“沐風,羽西心裏這句話已經藏了許久了。羽西問你,三年守孝期滿之後,羽西可往何處去?沐風你的心裏可曾為羽西留下一片安身的地兒?”孫羽西拂了拂被風吹亂的頭發,千萬般柔情從水汪汪的眼神中投射出來,糾纏在林沐風地身上,“只要你一句話兒,羽西什麽也不顧惜,什麽也不在乎……”

林沐風定了定,長出了一口氣。心潮起伏著,過往地一幕幕電閃般在腦海中閃現著。那踏雪尋梅地雪地,那陰霾密布地城樓,以及孫羽西那淡淡的幽怨,那款款的深情,那不拘小節、不讓須眉的氣概,他眼中一陣濕潤。一個女兒家為自己悲苦如此。自己又何必推三阻四——想到這裏,他憐惜地伸出手去。深深地將眼前的玉人兒擁入懷中,再也沒有一絲猶豫,“羽西,你我且定下三年之約。你為義父大人守孝期滿之日,就是我來徐州迎娶你過門之時!”

孫羽西淚流滿面,無數個夜晚的等待,無數個夜晚地思念。無數個夜晚的悲苦,終於在今日換來了這個男人地一句承諾。此時此刻,她情難自已,她將一腔柔情和滿腹哀怨都化為了晶瑩的淚花兒,敞開心扉依偎在心愛男子的懷裏,無聲地傾訴著,流淌著。

良久。林沐風輕輕推開孫羽西,拉起她的小手一起跪倒在孫連梁的墓前。朗聲祝拜道:“義父大人,沐風在你的墓前起誓,今生今世,但凡沐風有一口氣在,絕不會辜負了羽西妹子。”

“爹爹。你聽到了嗎?女兒情已歸屬,女兒這心裏欣喜地緊……”孫羽西哭拜在地。

不得不走了。因為天色已晚。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林沐風上得馬去,緩緩行進著,又忍不住回頭望去,日落的余暉下一襲白衣地孫羽西依舊癡癡地守望在那裏,揮動著柔弱的手臂。這柔弱的手臂承擔著多少悲苦?寄寓著多少神情?

一路三回頭,正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林沐風再也控制不住內心激動的情懷,眼圈一紅。兩行熱淚津然而下。雙腿加緊馬腹,縱馬揚鞭仰起漫天的塵土。消失在孫羽西模糊的視線中,卻以另外一種新的姿態深深地走進了她的心裏。

這一輩子,是走不掉了。即便是走掉了人,那顆心也是走不掉了。

……

林沐風出徐州,一路折返向北,經泰安府,入濟南府,終於在4日後趕回了益都縣城。縱馬入城,回到自己地家裏,他翻身下馬,將馬栓在門前的一棵樹上,匆匆進了府去。書房裏,柳若梅手扶著書架,正癡癡地望著書架上林沐風經常翻看的一些古籍。

一雙冰涼的手捂住了柳若梅的眼睛,她的心裏一顫突然驚喜道:“夫君!”

林沐風哈哈一笑手上一繞,將柳若梅抱進了懷裏,一屁股坐在座椅上,就親了上去。一番纏綿愛撫之後,這才嘿嘿一笑,“若梅寶貝兒,說說,想我了沒有。”

柳若梅眼圈一紅,“妾身每時每刻都在思念夫君……一晃,這都一個月過去了,夫君遲遲不歸,妾身這心裏實在是七上八下地,每天都揪得緊緊的!”

“寶貝兒,不哭,不哭,夫君這不是回來了嗎?”林沐風安慰著她,小聲詢問著自己離開後家裏和瓷窯的情形。讓他意外的是,這一個月裏,雖然他不在益都,但張風和王二、還有老孟三人帶著工匠們加班加點,成功燒制出不少瓷種來,像什麽釉裏藍,釉上五彩,既有日用的茶盞碗盆之類,又有花瓶之類的工藝鑒賞品。更重要的是,他塑制的那種美人瓷印已經在青州府流行開來,訂單如雪片一般湧來,張風和王二兩人帶著一些工匠操刀上陣,居然燒制出不次於林沐風所制的瓷印來。

而柳林瓷行就不用說了,南來北往的客商雲集益都,排著隊訂貨。日前,瓷窯幾乎天天都是滿負荷運轉,這還不算周遭被林家租賃地瓷窯。柳家上下,就連很多家丁都發動起來,全部投入到了柳林瓷行地買賣之中,柳若長和他的老丈人柳東陽更是忙得焦頭爛額。

林沐風聞言呆了一呆,確實有些意外,也有些欣喜。看起來,他真是錯了,錯得離譜,沒有了自己,這些工匠們幹地也挺好。有了自己技術上的點撥,他們的早就可以獨擋一面了。也看起來,自己從瓷窯上抽身做甩手幕後大老板的日子指日可待了。還真應了那句話了,這地球離了誰都能轉,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

還有一件事讓林沐風很高興,是關於張風的。張風與王二結拜為異性兄弟,又“死纏爛打”地賴上了王張氏為幹娘,時下,跟王家人親得跟一家人似的,幾乎天天都泡在王家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