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章 七夕情人節(第2/4頁)

李煜又是贊不絕口,忽問:“宣侄,那闕‘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用的是何曲牌,此詞格怎麽朕未見過?”

這《鵲橋仙》詞牌是歐陽修創制的,李煜當然不知道,周宣據為己有道:“這是臣侄自創的詞格,與上次的《暗香》一樣,只不過還未想到合適的詞牌名,請陛下賜名。”

李煜喜道:“好,待朕想來。”略一思索,道:“宣侄此詞是寫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的,就叫鵲橋仙如何?”

周宣暗暗感嘆冥冥中自有天數,讓李煜取名居然也叫《鵲橋仙》,歐陽修老先生,這須怪不得我了,喜道:“鵲橋仙,太好了,與詞意渾然天成,陛下之才,高山仰止。”

畫舫緩緩漂流,鼓樂歌吹,槳聲燈影,真乃人間仙境。

忽見前方一座豪華畫舫連接著岸邊歌樓,燈火分外明艷,畫舫上一群人正在飲酒高談,忽然一起站起身來,舉杯高呼:“為皇帝陛下六十華誕幹杯!祝陛下康健!祝我唐國富強!”

李煜聽到了,很是欣喜,問:“這是些什麽人?是未赴花萼樓壽宴的官員在此聚會飲宴嗎?”

周宣這時眼睛很尖了,說:“陛下,似乎是一群商賈在此慶祝萬壽節,陛下仁愛深入人心,萬眾愛戴,就連四民之末的商賈也真誠地為陛下祝壽。”

李堅道:“父皇,何不聽聽這些商人議論一些什麽?也算是父皇微服私訪。”

李煜命令舟師靠近泊船,讓女樂噤聲,聽那畫舫上商人酒酣耳熱的交談。

一人道:“陛下垂拱而治三十載,國泰民安,百姓富足,就以我唐國商人來說,比之宋國、漢國、吳越的商人可謂生逢明君盛世,他國商人都極羨慕我等,近年多有從宋、漢、吳越遷居唐國的商人和其他百姓,就是因為唐國的皇帝沒有過於貶低商人,政令清明,對商人的合法收益予以保護,諸位說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一群人附和道:“是呀,是呀,陛下真乃一代仁君也!”

什麽仁君呀、聖主呀,李煜聽朝臣說得多了,但這樣背地裏聽到百姓的盛贊卻是第一次,感覺和當面聽到的大不一樣,背地裏的話才是真心話哪,所以李煜臉上笑意越來越濃,頻頻點頭。

只聽先前那人又道:“皇帝仁慈,百姓忠義,我等商人常有忠君報國之念,可惜不知從何做起,試想我等有何能耐,無非是輾轉諸國、互通有無,謀一點利而已,忠君報國就在這一個利字上了,在下數月前曾捐銀六萬兩作軍餉,也算是盡了一份明君治下的一介小民的拳拳忠心了。”

那群商人紛紛道:“我等也欲捐資助國,可惜渠道不暢,不知捐向哪個衙門?戶部乎?光祿寺乎?或者直接扛著銀子給陛下送去?”

李煜聽得大笑,那畫舫上的商人聽到有人笑,並不理會,自顧商議如何捐銀助國。

李煜問一邊的周宣:“宣侄,剛才那說話的人不象是胡商阿布啊,不是只有阿布捐銀五萬嗎,朕已封他為奉直郎了。”

周宣道:“啟稟陛下,臣侄識得此人,乃廣陵鹽商汪士璋,素懷忠義,上次有感於旅居我唐國的一個大食胡商都能捐銀五萬兩,他是正宗的唐國子民,豈能落後,是以慨然捐銀六萬兩,韋相沒向陛下奏聞嗎?”

一邊的李坤忙道:“叔父陛下,汪士璋捐銀之事侄臣知道,侄臣和韋相以為這是小事,不必煩擾陛下,而且已經有阿布捐銀在前,若是每個人捐銀都要稟奏陛下,陛下豈不是不勝煩擾!”

周宣道:“忠君愛國無小事,汪士璋以一鹽商捐銀六萬,卻未得到任何嘉獎,等於六萬兩銀子捐上去無聲無息了,也難怪這些商人會說不知往哪捐銀,捐了銀總得有個說法嘛。”

李堅道:“父皇,宣表兄所言極是,絕不能冷了百姓效忠之心。”

李煜感慨道:“我唐國有如此忠義的百姓,何愁國家不興,回宮即傳命中書省擬旨,依阿布例,賜汪士璋奉直郎之職。”

周宣道:“陛下聖明,陛下請看,那汪士璋還在那慷慨陳詞,並不知道他的命運已經悄然改變,這全是陛下之賜。”

周宣這話奉承得高明,李煜龍顏大悅,他是高高在上司命的君主啊,平時不覺得,這時感受尤為深切。

李堅見父皇心情大好,更進言道:“父皇,唐國商人眾多,還有各國客商附庸而來,有阿布、汪士璋為楷模,必有更多商人忠君報國、踴躍捐銀,兒臣以為這需要形成一項法令,凡捐銀助國的,依法享有種種優惠,諸如賜官(當然是虛銜)、子孫可以科舉入仕等等,以此來鼓勵商人忠君愛國,所得銀兩用以冶煉兵器、購買戰馬、興辦書院、撫養孤寡——父皇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