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章 毛病是不好色

周宣原有意把小顰從惡少魏覺手中贏來轉贈文雅的陳濟,但現在改變主意了,這嬌美無雙的小家妓怎能送給別人!誰知道別人能不能好好待她?

周宣心道:“在唐國象我這樣溫和知趣的好男人太少了,這小美妓留在我身邊最合適,這世道,紅顏容易薄命,最需我來憐惜,哈哈,哥們是唐國第一護花男,再說了,陳濟也不敢收小顰,魏覺定要找他麻煩,勢必造成都護府與刺史府之間的爭鬥,那豈不是洪州大亂,我就是害了陳濟呀,我怎麽能做出這種不仁不義之事!”

周宣心安理得地帶著小顰住進了刺史府,陳濟之父陳恕陳刺史從州衙回來立即請周宣去相見,洪州離江州不遠,陳刺史早已得知奉化節度使林岱認侄之事,又聽兒子說了周宣滕王閣上才驚四座的韻事,對周宣很是客氣,待為上賓,一面派人修繕滕王閣頂的大洞不題。

陳濟與周宣頗為投緣,酒量也好,兩個人正式訂交,結為好友,陳濟請周宣在洪州多盤桓幾日,過了重陽節再回江州,洪州人最愛重陽節,今年又是豐年,到時傾城出遊,衣冠仕女如雲,蔚為一時之盛,洪州人比江州人更熱衷於遊玩享樂,崇尚奢華。

陳濟特意撥出一個獨院讓周宣五人暫住,還有兩個婢女侍候。

小顰換了主人、到了新地方,沒有顯得手足無措的樣子,很沉靜,只是不說話,也不拘謹,臉上表情波瀾不驚,偶爾的一抿嘴唇、一揚眉梢、美目那麽一盼,整個人便煥然生動起來,只不過這種美一閃即逝,需要帶著欣賞的眼光長久地看著她才能捕捉到。

陳濟見周宣對這小家妓似乎有點著迷,便竊笑道:“周兄,兄弟今晚要喝你與小顰姑娘的合卮酒了?”

唐國仕人風氣認為狎妓是高雅的富有詩意的行為,流連青樓、尋香惹艷是風流倜儻的象征,家有私妓更是主人雍容華貴的體現,是上流社會的風尚,這些私養的藝妓是主人的私產,當然不僅僅是以才藝來侍候主人,侍寢那是很正常的事,所以陳濟才會這麽說。

周宣看到小顰身子明顯顫抖了一下,便說:“陳兄,我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好色,我好美酒美食、鮮衣駿馬、華燈煙火、梨園歌吹,圍棋蟋蟀、鬥茶鬥雞,可就是不好色,所以你看我都二十三歲了,結婚還不到兩個月,在唐國,男子二十三歲才成婚的算晚婚了吧,我真是太不好色了!”

陳濟喜道:“周兄也好圍棋嗎,小弟最好這個,我們手談一局如何?”

周宣見四癡動著嘴唇,很想說話的樣子,就向陳濟介紹四癡說:“陳兄,這位是我這個劍奴的堂弟,近來喉嚨失聲,他也極好圍棋,口不能言很想手談,陳兄和他對弈一局吧?”

陳濟就愛找生人下棋,當即讓僮仆搬來棋具,和四癡對弈起來。

周宣和三癡就在邊上看,沒看幾著棋,周宣趕緊撤退,這個陳濟棋太臭了,比剛入門的初學者好不了多少,要被四癡狠虐了。

周宣去找小顰說話,說:“魏公子太不厚道,一點名士風度都沒有,應該把你的妝奩衣物都送來嘛,還把那個小丫頭也拉回去了,差勁!這樣吧,等下我陪你上街,到成衣鋪買些衣裳,還有花鈿脂粉之類的,暫時應付一下,回到江州我再重新為你置辦更好的。”

小顰俯首無語。

周宣問:“小顰你姓什麽?”

小顰長長的睫毛飛快地閃動,好一會才從櫻唇裏吐出一個字:“羊。”

“哦,羊小顰,好姓,好名。”周宣又問:“你最擅長什麽樂器?我讓陳公子給你找來,省得你枯坐無聊。”

羊小顰櫻唇翕動,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來。

周宣心想:“這女孩子還真不愛說話啊,少見!不愛說話表達,肯定喜歡用音樂表達,不是說她色藝雙絕嗎,應該是精擅某種樂器。”便說:“我知道你不愛說話,沒關系,不說就不說,我問你話你只點頭搖頭就行了。”

羊小顰翹起睫毛,看了周宣一眼,這濃眉細目的男子朝她微笑著,沒有半點因為她問話不答的惱怒,她這寡言少語的性子小時候可受了不少罪,魏府樂師、舞娘,很多人都認為她是無禮,後來屢教不改,也就認了她這種脾氣,現在反而為她偶爾說一句話而奉若珍寶了,其實她不是無禮不回答別人的話,只是不知該說什麽,象周宣剛才問她擅長什麽樂器,就讓她不好回答。

周宣笑嘻嘻說:“讓我來猜猜你擅長什麽樂器——嗯,是不是最擅長吹簫?”眼睛盯著這絕美小藝妓不塗口脂自然紅潤的櫻唇,心裏有點小邪惡。

羊小顰點了一下頭。

周宣又問:“會不會彈琵琶?”

羊小顰又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