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〇八章 女人心(第2/4頁)

張原笑道:“果然是你,我後來下山,聽嬰姿師妹說有個美貌女書生向她問名,說也姓王,我就猜可能是你,巧極。”

王微有些錯愕,她正想著怎麽問張原這事呢,張原自己就坦然說出來了,這下子她倒不知該說什麽了,猶豫了一下,問:“不知那嬰姿師妹是何人?”

張原道:“是我老師謔庵先生之女,我曾在王老師府上求學數月,自幼就認得的。”十五歲未成年,可算是自幼——

王微“哦”的一聲,心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問:“那位嬰姿小姐可曾婚配?”

張原心裏暗嘆:“都是敏感的女子啊。”答道:“未曾婚配。”

王微又是“哦”的一聲,什麽都明白了似的,沉默著,從張原掌中抽出手,又執起釣竿,垂花球入水,側頭問:“那介子相公該怎麽辦呢?”

張原知道王微問的是什麽,稍一遲疑,便將自己去會稽向商澹然提親回來、山陰侯知縣卻在當天晚上召他入廨舍為王老師之女作媒的經過說了,王微敏銳道:“這樣,那位嬰姿小姐就不肯嫁別人了?”

張原皺了皺眉,不好回答。

王微強笑道:“個子相公想個妙計,都娶了吧,嬰姿小姐才氣逼人,昨日我聽她誦‘雨中桃花’詩,修微是自愧不如——”忽然擱下釣竿起身道:“介子相公,我想明日就回金陵——”

張原跟著站起身,一臉的愕然,這女人心比政客臉還善變哪,突然就來這麽一句!

王微看張原這樣子,心又軟下來,這是她傾心的男子啊,對她也很好,她方才這樣說試探的意味更大,她想讓張原更在乎她,白齒咬著鮮潤的嘴唇,口氣軟下來,轉圜道:“介子相公,砎園雖好,不是久居之地啊。”

張原執手道:“修微,先住著,好嗎?”

王微秀眉一蹙,說道:“有人來了。”

張原也聽到從砎園大門傳來隱隱笑語,凝神一聽,說道:“是我三兄張燕客,還有另外幾個人。”

畢竟是曲中女郎,王微倒不慌張,問張原:“那我避一下吧。”

張原道:“不用,你只管在這裏垂釣,我去對三兄說。”輕輕放開王微的手,轉身下亭——

王微心裏有些忐忑,沖張原背影喚了一聲:“介子相公——”

張原回頭微笑問:“何事?”

王微卻又搖頭道:“無事。”

張原走回亭上來,王微以為張原有什麽話要說,便迎上兩步,正要開口詢問,張原突然上前伸臂攬住她的腰,用力一摟,胸胸相印,隨後使勁在她嬌嫩的唇上親了一下,聲音低沉或者說有些兇狠:“你是我的,別想跑。”說罷,才松開她,退後一步,伸右手食指在女郎上嘴唇微凹的人中部位輕輕觸揉了一下,觸手嬌嫩欲融,這女郎上嘴唇特別可愛,晶瑩如玉,精雕細琢——

王微愣愣的,滿面通紅,而張原已轉身下亭,往園門方向而去。

王微坐在亭邊長凳上,有些發癡,也伸右手食指觸了觸自己人中部位,心裏想著張原有些霸道的話,卻是說不出的歡喜——

……

張萼陪著他在南京國子監的那三位同為納粟監生的好友來遊園,高聲談笑,行至長廊,忽見張原走了出來,奇道:“咦,介子你怎會在這裏,不是在府衙嗎?”忽然醒悟,前天夜裏張原說要把王微帶到砎園來住,昨天忙亂,夜宴時喝多了酒,他把這事給忘了,忙道:“那王——”

張原打斷道:“我是一早從府衙過來的。”向那三位監生拱手問好,然後把張萼拖到一邊,還沒等他開口,張萼就擠眉弄眼道:“介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抱歉抱歉,愚兄打擾了。”

張原“嘿”的一聲道:“三兄胡說什麽,你問謝叔去,我是不是一早來的。”

張萼卻道:“我懶得問,我就認定你是在這裏與王修微徹夜淫樂,嘿嘿,你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說說,一夜幾次郎?”

張原無語。

張萼搖著頭道:“介子啊介子,人都說我張燕客是個大紈絝,行事荒唐,不料你比我還荒唐,下月你就要完婚,這月還在嫖妓,呃,不能說嫖妓,太粗俗,尋花問柳,這總行了吧。”

張原差點惱羞成怒,直言快語是好品德嗎,決不是,說道:“懶得和你啰嗦,三兄你莫要到處說我的事。”

豈料張萼道:“不用我說,你與王修微的事已是盡人皆知。”

張原吃了一驚,忙問為何?

張萼道:“歸安茅止生說的呀,昨日中午府學宮大宴翰社同仁,你是不在,茅止生把揚州瘦馬金陵名妓王修微千裏迢迢趕來這裏私會你的事當眾宣揚,引來一片贊嘆聲,都說是真名士自風流,有幾個南京的生員曾見過王修微,盛贊王修微之美,在座的有些年少好色之輩是羨慕不已、口水直流——你說,還有誰不知道你和王修微的事?也許五伯父和大父他們現在還不知道,但很快就會知道的——我說介子,你有什麽好擔心的,納個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