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章 泥妝杜麗娘(第2/2頁)

張萼拍著轎杆叫著“妙極妙極”,命王可餐再唱,身段也要比著,不能光唱不動彈。

王可餐一身狼狽,眼淚都快下來了,望著張原求助。

張原道:“三兄,別捉弄王可餐了,這樣唱有什麽意思,大煞風景。”

張萼道:“我最愛煞風景——”想起方才商氏女郎用船送張原渡湖,不免有些醋意,問道:“介子,你在那湖心島與商氏女郎都做了些什麽?”

張原橫了張萼一眼:“三兄這是什麽話!”

張萼笑嘻嘻改口道:“我是問你見著商氏女郎沒有,果真絕色否?”

張原道:“模模糊糊看到了個影子,大雨時天暗,渡湖時商氏女郎是在另一條船上。”閣中對弈之事當然不說,人言可畏嘛。

張萼點點頭,他先前是看到有兩條船,說道:“介子,你與那商氏女郎似乎比我有緣一些,改日你讓人提親去,不過那商氏女郎可比你大著一歲,紹興人忌諱女子比男子大一歲,你忌不忌諱?”

張原笑道:“我不忌諱。”

張萼大笑:“如此說你是有意了,哈哈,介子喧賓奪主,我和卓如弟今日倒是陪你相親去了。”

張原道:“我有言在先,未補生員之前不提親事。”

張萼笑道:“行行行,讓商氏女郎等著你,後年你補生員,你十七、她十八,歡歡喜喜入洞房。”

張原閉了嘴,不與張萼多說,不然張萼會越說越猥褻。

張原在府學宮前下了藤轎,與武陵回到宅中已經是未時初刻,主仆二人都是饑腸轆轆,吃飯時覺得今日飯菜分外可口,正大快朵頤之時,忽聽後園有騾馬嘶鳴,張原奇道:“似乎是白騾雪精在叫。”

一邊的小丫頭兔亭道:“是白騾子在叫,真真姐姐抓回來的白騾子。”

張原“哈”的一聲笑,那跑掉的白騾雪精卻被穆真真抓回來了,問:“真真呢?”

兔亭道:“真真姐姐在這裏用了午飯就回去了,剛走不久。”

張原吃飽了飯,去後園看白騾,這白騾個高體健,應是公驢與母馬生的,俗稱馬騾,這馬騾從頭至蹄都是白的,被拴在一根木樁上,在墻邊不安分地磨蹭著背腹。

張原吩咐道:“小武,牽這白騾牽到西張那邊去。”轉念又道:“先在這裏養幾天,這時牽回去說不定被三兄抽個半死,還是等宗子大兄回來再送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