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六章 脅迫

面對夏思菱的求肯,夏竦心中愈發的惱怒,種種跡象表明,夏思菱已經為蘇錦所迷惑,甚至有些走火入魔了。

夏竦之所以聽從柳賓華的建議設局誘捕蘇錦,一方面是惱恨蘇錦行為不檢,自己的掌上明珠豈能容這小子隨便玩弄,況且蘇錦也非什麽高官名門之後,就算是正常交往,夏竦也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另一方面,夏竦對夏思菱的將來早有打算,皇上已經數年未遴選秀女進宮,今年大有可能要在全國遴選女官入宮,而夏思菱才貌雙全,夏竦對女兒有絕對的信心;更重要的是,皇上至今無子嗣,只要夏思菱遴選進宮之後,討得皇上歡心,生下子嗣來,那他夏竦的將來不問而知。

況且,夏竦還有另一番擔心;朝中的風吹草動從未逃過他的眼睛,晏殊和杜衍的奪相之爭其實已經半公開化;蘇錦顯然是屬於晏殊一派,從幾次重要差事的推薦,以及私底下的一些流言都可以知道,蘇錦是晏殊奪相的一大助力;晏殊老奸巨猾,不惜拿自己的侄女兒籠絡蘇錦,全不顧世人的非議將侄女的婚約解除;在這種時候蘇錦和自己的女兒打得火熱豈能不教人起疑心。

在夏竦看來,很顯然這是老狐狸晏殊的一個詭計,他就是要用蘇錦來引誘自己的女兒,一旦愛女受其迷惑,自己也將投鼠忌器礙手礙腳,如果做出什麽醜事來,將來議論宰相任職之事,自己便等於有把柄握在晏殊手中,想為杜衍說話也不能了。

綜合種種考慮,夏竦這才決定將蘇錦誘捕,他也不想這麽快便跟晏殊直接撕破臉皮,但是任由形勢發展下去,自己將越來越被動。

他相信夏思菱目前還不至於那麽愚蠢的便被蘇錦壞了身子,所以便要趕快快刀斬亂麻,否則一旦發生了苟且之事,夏思菱遴選進宮之事自然是泡湯,自己父憑女貴的算盤也化為泡影,而且一旦晏殊拿此事要挾自己,自己豈非要受這個老狐狸的擺布了。

“菱兒,為父這是為你著想,這小賊根本就是對你一片虛情假意,你或許不知道,他早已和晏家女攪到一起;晏家女子是再嫁之身,且歲數大他許多,他也渾不在乎,這說明他只是要借助裙帶之力為自己的仕途著想罷了;他此番又來撩撥與你,自然也打著同樣的主意;我夏家女千金貴體,豈能和這樣綱常淪喪的小賊攪合到一起?菱兒,你莫要犯糊塗啊。”

夏思菱輕聲道:“爹爹,你說的這些,蘇公子都告訴女兒了,女兒知道,蘇公子不是你所想的那種人;實際上蘇公子為了顧念女兒的名聲不願跟女兒來往,是女兒愛他太甚,才硬是要和他來往的。”

夏竦怒道:“糊塗,這種話你也說的出口,告訴爹爹,他到底怎生逼迫於你,才令你說出這樣的話來?菱兒你放心,今夜爹爹將他活埋了,今日之後再無一人敢提及此事,從此後你無需在擔心受此人脅迫。”

“爹爹,你錯了,女兒是心甘情願的愛他,而非您所想的那般受他脅迫,蘇公子和女兒之間清清白白,並非您所想的那般不堪;女兒求爹爹饒了他,您不是最疼愛女兒麽?從小到大女兒未曾求肯過爹爹什麽,這一回便當是女兒求您了。”夏思菱哀求道。

夏竦氣的發抖,指著夏思菱喝道:“你這是要氣死爹爹麽?半夜三更這小賊都敢登堂入室,你還說你們之間沒有什麽,你不顧廉恥倒也罷了,還給爹爹和夏家列祖列宗的臉上抹黑;不成!今日這小賊死定了,你要是再執迷不悟,爹爹可不再顧念父女之情。”

夏思菱跪倒在地,哀哀哭泣道:“爹爹,您難道一點都不顧念女兒的請求麽?”

夏竦怒吼道:“什麽請求?同意你和這小賊苟且?他能拋下晏家女子娶你麽?你當面問問他,他若是能寫下保證書和晏家斷絕關系來娶你,爹爹雖不願意有這麽個品德敗壞的女婿,但看在你的面子上或許不再為難他。”

夏思菱看了抿嘴不動的蘇錦一眼,轉頭道:“爹爹,您這是強人所難,晏小姐和蘇公子情深意重,同過患難,共過風雨,您要蘇公子和晏家斷絕關系,不是要讓蘇公子做不仁不義之人麽?蘇公子豈能答應?”

夏竦怒罵道:“老夫怎麽生了你這麽個賤女子,你倒是一片癡心,可這小賊可曾為你犧牲半點?你瞧瞧他那摸樣,事到如今,他若對你真心,早就該表態和晏家斷絕關系;可是他充耳不聞,很明顯在玩弄你而已,你竟然看不出來,真是氣煞老夫也!”

柳賓華叫道:“舅父跟他羅嗦什麽?拉去一刀砍了,一了百了!”

夏思菱猛然起身,張臂護在蘇錦面前尖聲道:“誰敢!”

夏竦快要氣瘋了,哆嗦著手指著蘇錦罵道:“你這小賊,虧你還能淡然處之,你若是男兒,此刻便該有所擔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