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章 無需再忍

蘇錦的一頓搶白,便如一道道皮鞭子抽在滕王臉上,滕王差點沒把肺給氣炸了。

“小人嘴臉,小人嘴臉呐,前一刻還恭謹有禮,這一刻便翻臉無情,幸而自己對他只是拉攏而已,若是此人真的成了自家的心腹,以後對自己的打擊將是毀滅性的。”

滕王既恨的牙根子癢癢,同時又暗自慶幸蘇錦這麽快便暴露出了原形,他疑惑的是蘇錦為什麽要為了個不相幹之人公然與自己作對,看起來像個聰明人,怎地此時這般的愚蠢。

無論如何,今天決不能饒了他,大庭廣眾之下當面辱罵自己,要是這都能忍的話,今後自己不叫王爺,改叫王八算了。

“秦管事,論到說嘴,你斷不是他的對手,但你何必跟他講這些廢話,拿了他!他要當好漢,本王自然會成全他,誰叫本王對他賞識有加呢。”滕王揮揮手,有些心灰意冷的樣子。

“遵王爺之命。”秦飛興奮起來,本來對這等遊山玩水的所謂風雅之事便不感興趣,此刻樂子來了,巴不得滕王開口呢。

“蘇錦啊,你辜負了本王對你的一番愛惜之意,給了你機會,你卻不知珍惜,反倒出言不遜,需怪不得本王;你不是喜歡塞牛屎驢糞給人吃麽?秦管事,也喂些讓他嘗嘗,他定不會推辭;常言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既施於人,定是己之所欲了。”

一旦下了決心,滕王的心中惱怒忽然煙消雲散了,他要慢慢的玩蘇錦,就像貓戲老鼠一般,玩到他欲生欲死,玩到他後悔自己來到這個世上;這樣一想,滕王不但不惱怒,反倒心情大好,連言語中竟然有了幾分調侃戲謔之意了。

詩社的才子們迅速站隊,無一例外的緊跟王爺的步伐,有人湊趣道:“王爺這是以德報怨啊,這蘇錦愛什麽,您便給他什麽,蘇公子若還是個人,當感恩戴德才是。”

“是啊,王爺對蘇公子當真沒的說,我等便是想嘗,王爺還不讓呢……”

“蠢材,你才想嘗呢,話都不會說麽?”

“這個……一時口誤,兄台莫怪。”

秦飛嘿嘿一笑看著蘇錦道:“蘇公子,王爺的話你都聽到了,你別怕這裏沒有牛糞馬糞,這裏鳥糞多的是,林間一抓一大把,管夠,哈哈哈。”

王安石怒道:“你們是在給皇室蒙羞,這等事你們也做的出,告訴你們,我等可是應天書院的學子,雖無功名在身,但你們若膽敢如此,侮辱斯文之名是跑不了的。”

趙宗旦哈哈大笑道:“侮辱斯文?好大的罪啊,本王要被你嚇死了,秦總管,還不動手麽?本王等著看戲呢。”

秦飛一招手,七八名王府仆役頓時虎視眈眈的盯著蘇、王兩人,秦飛道:“捉住綁了,用木棍撐開嘴巴,再到林間弄個幾捧鳥糞來,兩位硬骨頭的公子爺若是閉嘴不吃,便用石頭將牙齒全部敲了,一定要喂飽他們,若是喂不飽,今兒個你們也不用吃飯了,跟他們一起吃鳥糞吧。”

仆役們一聽這話,不敢怠慢,卯著勁的往上撲來,當先一人伸手便抓蘇錦的衣衫;蘇錦明白今天不是個善了之局了,吃鳥糞,做夢!便是死了也決不能被汙了名聲,當下撩起袍子飛起一腳踹在那仆役的肚子上,踹的那仆役臉色發白蹲下去‘哎吆哎吆’的揉肚子。

“直娘賊,還敢還手,給我上。”秦飛怒罵道,挽著袖子揮手示意縮在後面的仆役一起上。

仆役們一擁而上,將王安石和蘇錦圍在當中,拳腳雨點般的往兩人身上招呼,蘇錦和王安石豈肯就範,奮力揮拳踢腿還擊。

兩人雖無武藝,但平日鍛煉蹴鞠身手還算靈活,奮力禦辱之下堪稱神勇,七八名仆役居然一時半會兒近不了身,倒是蘇錦發揮陰損刁鉆的傳統,兩名仆役下體接連中招,疼的捂著下身直打滾。

蘇錦歉然道:“兄弟,怪不得我下手狠,你們人多啊。”

王安石翻翻白眼,擦了擦嘴角的血,順手給了沖上來的一名仆役一個大耳光,喘著氣道:“蘇兄,這可連累你了,這下事情鬧大了。”

蘇錦微笑道:“王兄,你現在說這個有什麽用?不如你去磕頭賠罪吧。”

王安石嘿嘿笑道:“你倒是打的好主意。”

兩人邊打邊聊天,滕王和秦飛氣的半死,不斷的呵斥眾仆役上前撲拿,在車輪戰之下,蘇錦和王安石撐不住了,只一愣神,王安石便被倒在地上的一名仆役拼死抱住小腿,滾翻在地,剩下蘇錦一人,雙拳難敵十幾只手,稍作抵抗身上便挨了不少重拳腳,很快也被牢牢控制住了。

仆役們喘氣如牛,連秦飛也氣喘籲籲,臉上全是汗,口中罵道:“還他娘的挺橫,人來,去林中弄些玩意來。”

一名詩社書生不辭勞苦不畏惡臭用扇子捧了小山一堆的鳥糞前來,放在亭中石桌上,頓時臭氣熏天中人欲嘔,那書生掩著鼻子笑道:“秦總管,這鳥糞可還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