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兇

在台上的江峰眼神一下子淩厲起來,然後輕輕的吐了一口氣,開口對下面的軍官吩咐道:

“讓他們進來!”

門外的三十名錦衣衛自從進入了這個衙門,就從來沒有受到過今天這樣的待遇,即便是亮出了自己的腰牌,門口站著的士兵依舊是不予放行。幾個脾氣大的錦衣衛番子已經是忍受不住在那裏指著衛兵破口大罵:

“殺才,竟然敢當咱們的路,等一下處置完裏面的事情,定然是把你們抽筋扒皮!”

登州大營的衛兵也不出聲爭辯,只是把手中的長槍和對著這些穿著錦袍的番子們,大明天下人若說是不怕這個錦衣衛那是假的,將近一百多年的兇名,就連雲貴的土司都是知道“鮮衣怒馬操京師語者”乃是得罪不起的角色。

不過得罪錦衣衛還好,得罪了江峰會有什麽效果那就不好說了,門口的衛兵們還是堅守這樣的職責。若是在其他的衛所或者官衙,聽到是錦衣衛的人來查案,那裏還會有什麽人敢阻攔,早就是散了。

裏面去請示的軍官跑了過來,發布了江峰的命令,這些錦衣衛才被放了進去,而且他們不得騎馬入內,只能是步行,這可是讓他們更加的怒氣沖天。正準備理論的時候,還是為首的錦衣衛頭目咬牙切齒的開口說話:

“不著急,咱們先收拾了裏面的大家夥,看看這些小的還能不能這樣的威風!”

江峰坐在台上也沒有動彈,在鼓聲和旗號的指揮下,正在操練的士兵們都是站在了兩邊,後面早有人搬上了一張太師椅放在那裏,江峰施施然的坐在那裏,那些錦衣衛看著兩邊肅立的士兵,毫不在意的撇撇嘴,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對他們來說,許許多多威風更大的官員最後都是被他們好像是足夠一樣的捉拿,羞辱,小小的山東遊擊算是什麽,一會又他哭的時候。

“山東遊擊,登州左衛指揮使江峰,觸犯禁海大令,包庇私鹽,貪贓枉法,速速認罪,聽候朝廷發落!”

距離那個台子還有幾十步的時候,這些錦衣衛齊齊的發聲喊了起來,這個在錦衣衛的行話裏面叫做“白日雷”,習慣性的抄家捉拿的時候呐喊,最是震懾罪犯和長威風,往往這一聲喊完,對方就已經是涕淚交流磕頭求饒了。

他們這句話喊了出來之後,兩邊肅立的士兵們果然是有些騷動,可是沒有人敢於交頭接耳,“咚”的一聲鼓響,整個校場上又是安靜了下來,江峰和張亮對視了一眼,突然間哈哈大笑。

錦衣衛已經是走到了跟前,沒有看到對方的求饒,卻看到對方的哈哈大笑,不由得心裏面更是憤怒,為首的錦衣衛看起來應該是個總旗的模樣,在台下大喊道:

“犯官江峰,還不認罪服法嗎!”

“好久沒有聽過這麽利索的白日雷了,再喊幾聲聽聽吧!”

笑聲停歇的江峰看著下面的錦衣衛總旗說道,那個總旗滿腔的氣勢頓時消失無蹤,不知道說些什麽是好,還沒有想到如何發作的時候,卻聽到江峰的口氣突然轉為淩厲,在那裏大喝道:

“你來拿我,可有鎮撫司衙門的公文!?”

錦衣衛拿人沒有錦衣衛鎮撫司衙門的公文,也不敢隨便的行動,不過向來是追查此類事情都是對方戰戰兢兢,唯恐錦衣衛這些公人會有什麽殘酷的手段,誰還會想起來這個,這句話一出口卻把對方問了一個張目結舌。

心想來之前,上面交代對方不就是個貪墨兇暴的武夫,這樣的人都是紙老虎,一嚇唬就有效果,可是沒有想到對方對這一套都是極為的清楚。可是他們這一次根本就沒有什麽公文拿來。

彼此對視了幾眼,已經是氣焰全無,正要說些別的時候,卻聽到台子上面江峰的話語語氣又是變得和緩,不過依舊是詢問:

“不知道幾位是京師那個千戶的屬下,我在京師中也認識些人的。”

台下的錦衣衛氣勢全無,那個錦衣衛總旗還是硬著頭皮抗聲喝道:

“咱家是南京錦衣衛黃熙霆千戶的屬下,來捉拿你這個貪贓枉法的官員,莫要說這些無用的言語。”

錦衣衛可以直接跳過當地的執法機關動手捉拿犯人,而且有沒有公文只是一個程序上面的手續,這位錦衣衛的總旗已經是被江峰的嬉笑怒罵搞的方寸全無,心裏面只是想著盡快把對面的人拿下,他已經是有些忽略了對方現在已經是根本不怕了。

江峰回頭跟著張亮說道:

“山東都是在京師錦衣衛管轄,這些人居然說自己的是南京過來的,想必是假冒的無疑,都殺了吧!”

這話的聲音不大,可是台下的幾十名錦衣衛都是聽得清楚,反應不過來之後立刻驚怒交加,為首的人一把掏出了腰間的腰牌在那裏朝著四面展示,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