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翠玉賭坊

既然是賭錢那就是賭坊的客人,而且面前這個人官位雖然不過是六品,而且不是世襲的百戶,可是卻實實在在的管著附近這一片的區域。

賭坊既然在南城,那就要賣這個百戶幾分面子,所以每月的孝敬不算是少,可是同樣的,站在外面的護院心裏都是有數,面前這個膽大包天,連小公爺都是敢痛打,傳說一個人面對十幾名慶國公府在邊軍的家將還有上百家丁的江峰。從來沒有來過賭場一次,按照明朝的標準,每天晚上都是很準時回家的江峰已經是好男人的問題,而是一個古板的道學先生,雖然這個詞用在一個武夫的身上頗為的別扭。

何況現在江峰的身後跟著十個護衛打扮的家丁,還有一個全副劈掛的張亮。翠玉坊的護衛當年也是在兵荒馬亂的地方走過鏢,不是那些沒有見過血腥的人,當然第一眼就看出跟著江峰後面的那十個人最起碼也是邊軍千戶的家丁,換句話說,那是滿手血腥的精銳士兵,在馬上的江峰和張亮更不用說,翠玉坊的護衛強自咽下一口吐沫。

這才對江峰那句‘賭錢’的話作出了反應,連忙躬身走到了江峰的面前,伸手從一個鐵丁的手裏面接過了韁繩,隨即沖著後面的同伴使用了一個眼色,那個同伴也是伶俐之輩,立刻點點頭轉身朝著裏面跑了進去。

江峰沒有理會對面護衛剛才短暫的愣住的行為,和張亮翻身下了馬,張亮在那裏想想還是把掛在馬鞍上的口袋拿下來背在身上,然後從江峰的馬上也是拿下了那個口袋。現在的張亮從來不會嫌自己身上的裝備沉重。

反正自己的力氣也是足夠的大,按照他的父親張亮的話說,除非在他師傅家裏面打拳或者是吃飯,就是在家也不會把盔甲脫下來。當然這個行為要是按照現代的某些心理學和精神分析來說,已經是一種病態的症狀。

不過對江峰來說屬於小心無大錯,現在江峰的身上在袍服的下面也是有細密的魚鱗甲。

說起來,在現代的江峰曾經在職業中專的時候,被一起交往的損友帶進去賭場見識過,裏面那種燈火輝煌和來往無白丁的場面,讓當時的江峰對未來的人生定位有了很大的疑問,不過來到明朝,這還是第一次。

屋子裏面空氣稍微顯得有些混濁,自然也是喧鬧異常,賭徒們在那裏吆喝著下注,還有青衣小帽家丁打扮的荷官在那裏不斷的報著結果,外面看起來,翠玉坊的門面是一個二層的小樓,進來一看卻發現裏面只有一層,上下都已經是打通了。

江峰站在屋門的台階上看著裏面的情形,在房梁上掛著宮燈,所以如果賭客們不進出賭坊,甚至發現不了外面的日夜變化。

站在門邊的江峰身後站著十個鐵丁,門簾自然也就是無法落下,外面的光線還有冷氣都是竄了進來,裏面正在那裏賭的高興的賭徒們頓時感覺到十分的不舒服,當時就有脾氣暴躁的回頭就要開罵。

這個賭徒基本上都是對官面上的人物非常的熟悉,何況還是在南城這個地面上威風凜凜的錦衣衛百戶江峰,剛要出口的臟字立刻就是憋在了喉嚨裏面,不多時,屋子裏面都已經是安靜了下來。

身上帶著殺氣的江峰一行人站在台階上冷冷的看著下面安靜的景象,其實江峰的神色是非常好奇的表現,張亮和身後的十個土包子鐵丁更是如此,不過他們身上的那種血腥之氣已經是給下面的人造成了太大的壓力。

前面帶路的護衛額頭上已經是見汗了,心想你們幾位爺在這裏上面這麽看著,我們這裏就不用繼續做生意了,可是看著上面這種勁頭愣是不敢上來說話,生怕招惹什麽麻煩,對方可是連小公爺都敢打的人啊。

正在上下都是有些尷尬的時候,一個聲音在後門的地方響起:

“江大人莫要站在門口,天氣寒冷招惹了風寒可就是不好了。”

這句話把屋子裏面有些詭異的氣氛給扯了回來,江峰也是反應了過來,點點頭在前面人引領走下了屋子裏面的台階,屋子裏面的賭徒們稍微安靜了一下,又是開始喧鬧起來,看來也是沒有什麽大的事情,錦衣衛的百戶也是要賭錢的啊,再說這個翠玉坊裏面就是連千戶和指揮使都見過。

說出那句的人顯然就是這家賭坊的主事,能面對氣勢洶洶的江峰一行人,這份膽色倒是可以誇贊一下,不過江峰卻有些驚訝,因為說這句話的人是一個女人,大概三十多歲風情萬種的女人。

在明朝女性的地位並沒有什麽解放,反而是被禮法束縛的非常嚴,但是話說回來,既然有劉學士的女兒劉芳蕊那樣的另類存在,也就要相信現在的這個賭坊由一個女的管事也是可能的。

江峰的第二個反應是咽了一口吐沫,好像是遇到了什麽美食一樣,對江峰如此急色的目光,翠玉坊的主事並沒有什麽惱怒的神色,顯然是被這樣的神色看的多了,只是溫柔的一笑,欠身萬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