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沒那麽容易

上午這件事情一鬧,幾乎所有人都是直接認為惠風樓馬上就要完蛋了,你酒樓即便是錦衣衛的總旗開的又是如何,錦衣衛嚇唬普通人和官員倒還可以,但是那可是國公的兒子,按照大明朝的階級,皇族的藩王,異性的國公,這可都是親貴的頂端了。

店裏面的夥計們倒是沒有人敢於提出來要散夥回家,江峰的兇惡他們可不是今天上午才看見,而且幾乎是店裏面的人一大半的帶傷,廚房裏面的人包括鮑胖子在內因為門被緊緊的鎖上。

而且有幾個夥計一直拉住鮑文這才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到了中午,江峰騎著馬去了一趟錢莊,提出來了幾百兩銀子,先把受傷的王掌櫃安頓好,跌打的郎中仔細檢查過之後,說只是些皮肉的傷,調養幾天也就是了。

其余的夥計最重的則是左臂被打折了,不過接骨及時也就沒有什麽事情。吃過午飯,江峰把所有人都是叫到了大廳那裏,靜靜的開口說道:

“今天上午的事情,大家都已經是看到,別人都說我是惹下了天大的禍患,馬上就是殺頭滅門的禍患,我也不拖累大家,每人過來把工錢結了,我這裏再多給半年的工錢。”

店裏面的夥計或多或少身上都是帶著些傷處,雖然感激江峰上午的出手相救,但是都是知道江峰無法和國公府這樣的龐然大物抗衡,每個人都是過來拿了各自的銀子,拿完錢後沖著江峰深深一揖。

最後一個是鮑文,這個大廚一直在為上午幾個人拉住他,到現在也是憤憤不平,走到桌子跟前,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在那裏大聲地喊道:

“東家,老鮑不走,我手裏還有兩把菜刀,今晚跟他們拼了!!”

江峰詫異的看了鮑文一眼,哈哈的大笑,然後站起來拍拍老鮑的肩膀說道:

“你兩把菜刀好幹個甚麽,對方就是拿著棍子也收拾你了,走吧,走吧,這裏是一百兩銀子,我當時簽了你十年,銀子都在這裏了。”

鮑文看著桌子上的銀子,這個漢子眼圈當時就紅了,聲音有些發顫:

“東家,老鮑從前自己開個小酒館,就是被這些孫子砸了生意,東家你對我好,老鮑心裏明白,我也是無牽無掛,跟著他們拼了。”

江峰被他說的也是有些動情,大家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不過這個大廚鮑文顯然極為重情義,江峰沖著身後那些夥計們揮揮手,開口說道:

“大家先在南城找一家客棧住下,等到事情平息了再走,免得有什麽風波,城門裏那裏抓人。”

眾人都是應聲散了,江峰看著老鮑勸不走,只好跟他說道:

“既然鮑文你不想走,就去城外攔著回來的老趙和張亮他們,跟他們說清楚,先不要回來免得收到牽連。”

鮑文一想也是這個道理,沒有繼續爭辯,拿著銀兩低頭走了出去,江峰在後面升起了一個火爐,在火爐上面煲著牛腩,翻滾之後,朝著裏面又是續了些水,上午取銀子的時候,直接回到宅院裏面,用李老爺子的車行的大車把蘇家姐妹留在了一家西城的客棧裏面,留了一千五百兩銀子。

只是跟蘇觀月說,若是後天江峰沒有來這裏接她,那她就帶著妹妹坐著大車去蘇州住下,大車什麽的已經說好,少女畢竟是經歷過破家的慘事,遇到這個事情居然並沒有慌張,只是伸出自己的手腕讓江峰咬一口,江峰心裏面還以為對方在開一些閨房的玩笑,無精打采的輕輕咬了一口。

但是蘇觀月卻拿起江峰的左手,狠狠的咬了下去,頓時深深的齒印留在了上面,少女眼中湧出了眼淚,卻強忍著不去管他,在江峰的耳邊輕聲但是堅定的說了一句:記著我。

江峰看看自己的左手,上面齒印還是深深,心裏面顫動了一下,手中的蒲扇扇著爐火,香氣越來越濃郁,這裏面加上了江峰在市舶司買來的南洋香料,香味和現代的時候,越來越近似了。

裏面的牛腩切塊慢慢的變成了讓人垂涎欲滴的顏色,把爐火熄滅,放到了桌子上,邊上放著一塊硬面餅,江峰把硬面餅掰碎,放在碗裏面,拿著木勺把牛腩和濃湯倒進碗裏,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下去,嘴裏的每一點東西都是細細的咀嚼,力求消化吸收的最為充分。

吃完這些已經是快要半個時辰,距離天黑下去也就是還有一個半時辰的樣子,江峰在那裏拿著細長的白布條,把自己的雙手慢慢的纏繞了起來,桌子上餐具已經是被推到了一邊,上面一碗散發著奇怪氣味的膠質,江峰拿著刷子把這些膠質慢慢的刷到已經是纏繞著白布的手腕上。

然後把桌子上的瓷碗和茶壺都是打碎,拿著鋼刀多打了幾下,剁的粉碎,下面的全是尖銳的碎瓷了,他彎下腰把手腕上全是沾滿了碎瓷片,在後院裏面傳來幾聲馬嘶,江峰擡起頭,露出了一絲獰笑,想這麽砸我的店鋪,沒有那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