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〇章 絞殺 英雄(第2/6頁)

準備上來包裹的包袱突然間被刺的千瘡百孔,絲毫形不成包圍的狀態,最前列的長矛兵士官和軍官們都是松了一口氣,眼前的蒙古射手明顯是被打垮了,最起碼在這一波的攻勢裏面,登州軍雖然損失慘重,但畢竟還是打退了這一波。

強弩之末,在登州軍營中稍微有些文化的人都是想到了這詞,這個詞用來說蒙古兵也可以,不過說登州軍貌似更加的合適。

在正前方,被火器掃蕩了一邊的漢八旗和三順王漢兵,還有朝鮮火銃兵,終於是從這糾纏成一團的局勢中退了下去,趙能手中也是掌握住了部隊,但正面的攻勢始終沒有停下,休整了半天的蒙古輕騎又開始聚集,準備沖陣。

看阿巴泰的架勢,居然不想讓膠州營有任何的喘息之極,怎麽說也要用一定的力量來牽制著對方,讓對方力量最強的前方不能亂動。

登州軍參將趙能雙目赤紅,他現在手中明明有很多的力量,卻被對方這種用勢來擠壓的方法弄得束手束腳,四周的外延承受著很大的壓力,可中心的兵馬卻無法輪換出來,因為陣型擠壓的太過緊密,營和營之間的輪轉換位極為困難。

而現在這樣的情況,外圍大批的騎兵遊弋在尋找空隙,輪轉中稍微出現困難,就會有被對方抓住缺口,順勢突入的可能,那可就是全盤崩潰了。

這是苦戰,也是血戰,趙能此時就是想要全神貫注的找出方法,把面前的韃子攻勢徹底的打退,讓他來有空余調動力量輪換和彌補。

趙能的精神還是很穩定,他還是在做著一名方面大將的份內之事,可登州軍的士兵和一部分軍官們,一直是在訓練中的那種狀態,第一次上戰場就是這般的苦戰長時間的戰鬥,卻讓他們有些受不了了。

此時他們尚能廝殺,但精神狀態同樣可以用脆弱兩個字來形容,一根弦繃得很緊,如果再加力就要繃斷了,盡管在各個方向上,外延的步卒驍勇的殺了出去。

左翼的登州軍步卒被直刺雙眼的下午陽光照射的很不舒服,好在這一次鼓起勇氣的突擊之中,外圍的蒙古輕騎都是被驅散了,留在長矛面前的只有屍體。

沒有人注意到,整個的戰場上,外圍繞圈的蒙古騎兵大隊已經是停了下來,此時也是分成四個方向,或者是吊著,或者是攻擊。

在左翼這個方向上,登州軍步卒的連續的刺殺用力,目前士兵們的狀態就和方才急射的蒙古射手差不多,需要短暫的休整,才能有足夠的力量和更好的戰鬥來繼續戰鬥。

戰場上方才頻繁的鼓聲、號角聲、哨聲,此時已經是停下來了,只有膠州營的節奏鼓和嗩呐還在響著調動部隊。

突然間,兩聲極為尖利呼哨響起,聽著好像是馴鷹的骨笛聲音,即便是這麽喧鬧的戰場,也讓人感覺到非常的刺耳。

面前正在苦苦支撐的蒙古騎兵聽到這尖聲的呼哨,都是如逢大赦,朝著邊上倉皇的撤走……

莫非是韃子吃不住勁了,要撤走,殺出來的登州軍步卒都是這麽想,心中都覺得一陣陣輕松,可這些輕騎散亂的馬蹄聲響過之後,卻漸漸的能聽到好像是悶雷之類的低沉響聲,這樣的響聲,登州軍的士兵們在大霧中聽到過,後來才知道這是大批馬隊列隊行進的動靜,但自從戰鬥打響,也就是蒙古馬隊繞圈的時候有這個動靜,此時又是因何而來。

蒙古輕騎的突然撤走,讓左翼登州軍士兵的視野突然間變得開闊起來,西邊的太陽光毫無遮蔽的射了過來,每個人都是下意識的閉了下眼睛,再張開的時候,就是微微的眯起,在對面低沉響聲的方向,好像是有堵墻在緩緩的移動,並且這移動的速度正在加快。

迎著光看東西,迎面而來的東西距離遠些,差不多只能看個輪廓,黑乎乎的一片,看到這堵“墻”,最前列的登州軍步卒們覺得整個戰場都是變得安靜了下來,有人強睜開眼睛去打量對面到底是什麽。

“是韃子!!是韃子的馬隊!!”

在膠州營之中,對於關外的清國軍隊戰力有十分明確的劃分,漢八旗和三順王的士卒是最次一等,蒙八旗是高一等的,最強的就是滿洲八旗,在實際的情況中,漢八旗和三順王的漢卒戰鬥力其實不差。

被稱作“韃子”的也就是女真八旗的部隊,則被認為是最強的部隊,這樣的分別,當然是為了讓士兵們有所重視,不要懈怠。

但在今天的戰場上,所謂最強的滿八旗馬隊卻一直到這個時候才出現,士兵們剛才經過艱苦的廝殺,都有些疲憊,此時用這個不恰當的比喻,正是舊力用盡,新力未生的狀態,這所謂最強的敵人恰好出現,心理上的震撼實在是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