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六章 殺紅了眼 仍然是孤軍(第4/5頁)

即便是兩次的交手中都是占據了上風,可膠州營的步卒隊列仍然是不敢主動地出擊,方才士兵們追殺櫓車和櫓車後面的士卒都有些殺紅了眼,隊列有些前凸變形,能看到中軍處有軍官和親衛出列,督促回歸陣列。

方才能確定櫓車攻擊失敗的時候,清軍的左翼和右翼騎兵都已經是做好了出擊的準備,如果對方的大陣向前壓過來,他們就立刻出擊,把明軍壓回去,在大批騎兵面前,對方的火銃兵和長矛方隊的陣線行動要謹慎異常,因為稍有空隙,就可能被騎兵抓住,順勢把這個空隙變成缺口,把缺口打成破綻,到最後徹底的打垮。

從開戰到現在,韃虜大軍中真正的主力,滿八旗和蒙八旗的馬隊都沒有出動,不出動也是一種威脅,所謂戰場的勢就是如此,懸而未發的時候,給人的威懾更大,因為大家都是摸不到底細。

雙方就在這廣大的平原上彼此對峙著,緩慢的你一招我一式的彼此試探,膠州營登州軍一直是占據著優勢,可趙能心中無論如何也是沒底,這麽僵持著,總感覺是對方不斷的把零散的兵馬送上門來被殺。

然後自己的手段一點一點的被對方逗弄出來,登州軍參將趙能此時的感覺和當年李孟率領孤軍從山東追到北直隸,然後追回山東境內的感覺完全一樣,身在大明境內,明明是主場作戰,可自己卻是一支孤軍。

按說這韃虜入侵,大明上下應該是拿出國戰的勁頭來,全民全力以赴,可山東兵馬慨然出魯入冀,在東光縣附近和韃虜大軍對陣。

但北直隸二十幾萬兵馬,無一來援,北直隸幾百萬民只有景州為山東兵馬恩威並施,這才是出丁壯民夫襄助,其余的,唯恐躲得不遠。

在戰場附近還有大戶人家埋怨,說是山東兵馬真是多管閑事,要不是他們在這裏阻攔,韃子大軍早就是去南邊了,這不是給本地找事情嗎?

好在這個話,沒有傳到登州軍上下,否則這些浴血奮戰的將士們,非要氣的吐血不可。

自己是一支孤軍啊,趙能每次想到這點都有些心寒,同時也是非常的沒底。

此時的相持就是如此,登州軍的人數還要比對面的韃虜大軍要少,對方靠著劫掠補給,自己的後勤需要相對較長的運輸線,彼此談不上什麽優劣,算計起來,滿清的三萬多大軍面對膠州營兩萬多大軍的優勢,登州軍這邊居然不知道找出什麽內線的理由來抵消。

山東南部和南直隸的膠州營大軍,什麽時候過來,現在沒有一點的消息,也是指望不上,唯一能知道的消息,就是在東昌府和濟南府,武裝鹽丁和護莊隊在緊急的動員,好在此時已經是農閑時分,不至於造成更深層次的損傷。

全副武裝的趙能坐在馬上,冷眼看著對面的韃虜大軍,他目前還是有主將的素質,就是不管戰況如何,面色淡然,鎮定處之。

可他的心中卻是愈來愈擔憂,火器、長矛自己這邊的手段用的差不多,可韃子那邊不知道還有什麽手段。

登州軍的軍官們在那裏調度,讓火銃兵重新回到第一線,長矛兵方隊退回原來的位置。

剛剛退回陣列的朝鮮火銃兵又是被驅趕了出來,漢八旗和三順王,特別是三順王系統的漢軍步卒們,大聲叫罵著讓踟躕不前的朝鮮火銃兵們在最前線排成陣列,這年代的火銃兵是宜靜不宜動的。

火銃兵站立射擊,實際上堪稱弱化版本的火炮陣地,對付對方進攻中的敵人,而在追擊和戰鬥之中自由射擊,因為準確率和裝填等等問題,是一種可笑的行動。

朝鮮火銃兵之所以被滿清如此的重視,每次出征,不管是征明還是征蒙古,都要在朝鮮抽調火銃兵,就是因為當年女真伐朝鮮的時候,顧命五大臣之一的費揚古在進攻的時候被朝鮮火銃兵一槍命中額頭而死。

那是在守禦的狀態,可這樣的進攻能有什麽樣子的作用,可就是鬼知道了,朝鮮的幾名統兵的軍官爭辯了幾句,剛才還是和和氣氣的漢軍佐領李銳卻突然間翻臉了,十幾名親兵劍拔弩張的拿著刀準備動手。

這些朝鮮的統兵官知道盡管自己這邊損失的少,可要是跟漢軍火並起來,這麽近距的戰鬥還是打不過,而且看到阿巴泰那邊對這裏的動作沒有一絲一毫的表示,傳令兵把命令下達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顯然是默許了李銳的這個行動,朝鮮人自從被女真清國打下來之後,對待女真人就好像是伺候自己的祖宗一樣,不敢有絲毫的違抗,這些野獸一般的關外蠻族,實在是太強橫了。

“讓漢軍和朝鮮人去對付明軍的正面,讓蒙八旗和草原上跟過來的那些,繞著這方陣去打,把手中的弓箭都給我射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