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九章 足餉為何 後繼有人(第2/5頁)

李孟問完之後,笑著點點頭,又是繼續開口問道:

“本將為人,木訥少言,不善交結,只知兵家之事,這些兵卒為何願意為本將忠心效死?”

“膠州營士卒皆有忠義之心……”

李孟哈哈的笑了起來,倒是難得看見他有這種放肆表露情緒的狀態,笑聲停歇之後,李孟淡然的開口說道:

“願為本將忠心效死,除卻平日操練的得法,就是膠州營這糧餉銀錢發的十足,你當天下間的兵馬就沒有忠義之心嗎,要是本將這裏糧餉同樣是克扣,那如此強兵何必守在這窮鄉僻壤跟著本將出生入死,要是有什麽總督、欽差之類的過來,拿著一紙公文,拿忠義一說,人豈不是跟著跑了。”

這番話前後有些不連接的地方,表義也是模糊,寧乾貴和周揚開始聽眉頭都漸漸的皺了起來,不過後來臉色變的有些不對,彼此對視了一眼,都覺得後背隱隱有冷汗透了出來,“總督、欽差……”這話說的可有些驚人了。

但這震驚卻也是短暫,隨即兩人就回過神來,有什麽可以震驚的,天下間的軍隊本就是將領的私產,何況這膠州營從開始的鹽竿子到今日的規模,從招募兵丁一直到士兵身上的衣甲兵器,一日三餐,全靠李孟一人籌劃謀略,想要抓的緊些,又有什麽錯誤,至於李孟這番話裏面有什麽言外之意或者其他的意味,那大家就自動忽略過去了。

李孟說出這番話之後,也在打量著對面兩個人神色,發現除卻開始的變化之後,緊接著就變得很坦然,禁不住點點頭,果然是自家的手下,很多事情確實是可以敞開來說。

既然是說透了這點,其他的李孟卻也不想解釋了,海上的事,還是李孟主動的開口解釋說道:

“關於海事,明年二月之後必然給二位一個說法,此外不能多言,畢竟是兵家之事,這段時間還需要二位盡力的籌劃調度,幫我膠州營度過難關。”

聽到李孟把話說到這種地步,寧、周二人卻也不好說什麽了,只能對視一眼,周揚站起來懇切的說道:

“膠州營能有今日這般基業極為不易,還望千萬要珍惜啊!”

李孟也是神色鄭重的回答說道:

“事關千萬人身家性命,本官自然是珍惜,還望兩位安心。”

寧乾貴也是跟著站起來,默默的作揖行禮,轉身就要離開,才走了幾步,李孟在他身後開口招呼說道:

“寧先生,萊州府其他州縣還有個同知的位置,給你謀個監生的出身,把這官活動下來如何,先生總是白身為我膠州營操勞,也是委屈了你。”

監生雖說也可以做官,但做州縣的同知,這可就是天下奇聞了,也就是李孟在山東地面上一言九鼎才敢打這個保票,寧乾貴四十多歲的秀才,可能這做官的念頭早就是絕了,進入鹽政膠州巡檢司做師爺也就是圖個溫飽富足而已,誰想到因緣際會,居然還有這般的機會。

聽到這個許諾,寧乾貴渾身一震,邊上的周揚臉上帶笑,剛要拱手說恭喜的祝詞,寧乾貴臉上神色變換,到最後卻好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轉身在地上跪了下來,跪在那裏鄭重之極的抱拳為禮,開口說道:

“大人待寧某恩重如山,小人眼下專心操持營內錢糧運轉,實在是無暇分出心神去做其他事,還望大人莫要見怪。”

周揚臉上有些驚愕,文人讀書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功名富貴,可這寧乾貴居然是拒絕了這有品級的官職,李孟臉上卻也見不到什麽喜怒之色,只是點點頭,開口說道:

“既然如此,李某也不為難寧先生,且辛苦做著,日後必不負先生。”

寧乾貴站起來又是施禮,和周揚一起離開了屋子,眼下這周揚已然是萊州府的同知,也是從五品的文官,離開屋子的時候,臉上也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們在本座麾下苦練多年,今日出去帶兵練兵,都要把在老營學過練過的這些東西傳授給那些新兵,讓這些新兵知道是為誰打仗,應該如何打仗,這乃是大事中的大事,這也是諸位將來榮華富貴的起始,還望各位勤勉用心!”

李孟站在木台上講完這些話,下面的一百名被挑選出來的士兵齊聲的大喊道:

“必不負大帥厚望,請大帥放心!”

這些話都是套話,李孟在八月初到八月中旬,差不多每天都要說一遍或者兩遍,站在下面的軍兵也是知道自己應該這樣的回答,回答完畢之後,有人拖著木盤,上面放著士兵們新的腰牌和告身,由李孟一個個的發到手中。

募兵的工作開始走上正規,田莊的莊丁駐軍之處起始就是另外州府的屯田田莊或者是田莊附近的地區,這些新兵需要一定數量的老兵來統領訓練,那些膠州營嫡系的老兵就順勢成為了低級和中級的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