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一章 口袋裏的戰爭

十六名的清軍騎兵就在不足百步的地方,這些韃子身材明顯比魏力他們要高大不少,身上或者是皮甲,或者是棉襖——應該是棉甲。

看著面前的魏力十人,這些韃子騎兵一點沒有緊張的意思,反倒是在那裏咧嘴笑著,用迷惑的眼神打量著面前的膠州營士卒,在他們的印象裏面,大明的官軍好像是也不是面前這些人的打扮。

膠州營的偵查騎兵都是皮甲,關鍵部位鑲嵌鐵葉,頭盔也是如此,和大明軍兵的制式完全不同,而且這些韃子騎兵遇見小股的明軍的時候,不管步卒還是騎兵,只要遠遠的看著韃子騎兵過來,馬上是望風遠遁,追也追不上。

可眼下這小小的馬隊,不跑不說,而且還下馬了,難道是想要打一場,這些漢人腦子壞掉了嗎?

韃子騎兵的馬上掛著長刀和木矛,顯然是沖擊和砍殺兩種方式,還有人背著大弓,這十幾個韃子滿不在乎的看著魏力這一夥人,人多人少可是一目了然,還沒聽說人多的打不過人少的,特別是對付漢人。

這些清軍騎兵的馬上除卻兵器之外,還大包小包的掛著東西,甚至兩名騎兵的馬後還橫著個人。

盡管魏力他們在緊張的準備,可還是能聽見對面的傳來已經沙啞的哭喊聲音,是女的聲音,看來是被擄掠的女人,膠州營平素的宣講之中,對於李自成和張獻忠的軍隊到底做過什麽涉及不多。

對於女真在遼鎮,幾次入關所作所為都是大加的渲染,那些本就是禽獸不如的殘酷之事,經過渲染之後,更加的讓人痛恨,不過書本上的東西畢竟是虛的,講的再多,士兵們也就是有個模糊的印象,今天卻是直接看到了。

魏力一行人各個咬著牙,把火銃平端了起來,這個局面他們不能去硬沖,只能等對方來碰了,魏力低聲的說道:

“兄弟們,今日老哥可是拖累你們了,要是將來在地下見面,再給你們賠罪。”

“呸,魏頭你就不能說句吉利的,逢猛鎮那家的燉羊肉白面餅不錯,等咱回去,魏頭你坐東吃個飽。”

“就是就是,一定要花錢請!”

這邊七嘴八舌,那邊的韃子看著對面不退的漢人們,有些納悶,幾個在中間的交頭接耳一番,爆發出陣放肆的大笑,那兩個馱著人的直接把繩子扯開,把人丟在地上,又有幾聲吆喝,清軍騎兵們紛紛拿出了武器。

在這短短的準備時間之中,就能看出來清軍的戰鬥素質確實是高,盡管是不把敵人放在心上,並且己方確實是占據優勢,可這些韃子騎兵還是把隊形對齊,把木矛放平,後排的把木矛丟下,抽出了刀斧。

魏力這邊依舊是沒有動彈,方才那番抱歉調笑,倒是讓每個人的心情都是放松下來,貌似最壞的結果也就是戰死,膠州營對於戰死的士兵撫恤優厚異常,還怕什麽呢,每個人都是不停的吹著火繩,免得火頭熄滅。

最中間的那韃子一聲大喝,對方的馬匹開始前行,馬速是逐漸的加快,慢慢的逼了過來,冬天晝短夜長,現下即便是順著光,也有些看不清魏力他們手中的東西了。不過凡是派出來搜索的清軍騎兵,自然也是百戰的精強之士,和明軍也都是打過仗的,自然知道明軍的技倆,無非是弓箭和火器一陣亂放,然後只管沖進去砍殺就是了。

而且用馬匹逐漸的逼近,給對方造成心理壓力,讓明軍士兵把手中的火器在射程之外打出第一輪,然後馬匹加速沖鋒,這辦法屢試不爽。

不過馬匹沖過了三十步,對面的漢人還是在那裏保持著姿勢不動,這讓這些清軍騎兵心裏面都是覺得有些不對,但馬匹的速度依舊是保持著加快的趨勢,遇到了這麽多明軍,今天這些就會特殊嗎?哪裏會有那麽巧合的事情。

但這夥韃子的頭目還是謹慎小心,開口大聲的命令說道:

“再沖三十步,那些狗子的火器不射,咱們就朝著兩邊散開!”

馬匹在奔馳的運動中轉向,只有騎術非常精良的騎兵才能做到,至於距離魏力他們四十步的距離,那則是戰場上的經驗判斷,明軍的火器最多在三十步之內有殺傷,只要是在這個距離之外,最多是燎傷皮毛。

盡管是十幾匹馬,但排列整齊了,那氣勢也是驚人,按照常理,對面的明軍早就應該驚惶的發射了,但今天這不合常理的事情不少。

清軍騎兵的馬匹實際上速度已經在放緩,這些人都是在控制馬匹速度,準備在三十步那邊轉向,速度怎麽能快的起來。

黃昏的昏暗光線在靠近到五十步之內的時候,總歸是可以看清楚對方手中拿著什麽了,為首的那名韃子頭目看到了魏力他們手中的火銃,禁不住在馬上就是大笑起來,這樣的粗劣貨色能有什麽殺傷,看來是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