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四章 地方不靖

登州兵們也都聽見了那隆隆的聲音,開始沒有當回事,稍一停頓,就有人反應過來,嘶聲大叫道:

“馬隊,有馬隊過來了!”

率領這些兵馬的兩名守備更是面如死灰,從這表情就能看出來,這些馬隊肯定不是他們自己的援軍,這兩名守備開戰前就是一人負責一邊,此時倒是默契非常,帶著親兵朝著自己的馬匹就沖過去。

這些守備每人手下有個幾十名親兵,對這樣的套路精熟,自家主將一跑,幾十個人護衛在身旁,朝著馬匹那邊就跑,遇到擋路的,拿著手中的兵器就砸,要事還不躲開,那就真刀真槍的招呼。

很快就是在自己人之中殺開一條血路,這兩千多人,也就這些人有馬匹,上馬後直接朝著乳山縣城那邊急奔,在縣城那邊也有個千總駐紮在那裏,這次還想少些人分戰利品,盡管對方就在近處,也沒有打招呼。

主將一跑,馬蹄聲越來越近,本就是攻不進去的登州士兵漸漸的慌張起來,最能打的那批都是站在最前面,幾個來回,不是被斧槍刺死就是劈死,對方也就是倒下十幾個人,這樣的仗越打越是心慌,主心骨一走,誰還支撐得住,不知道誰先帶頭,頓時是四下潰散。

逃跑的時候一點心理負擔也是沒有,自家主將跑了不說,平日裏這軍餉克扣的厲害,也就是那幾十個親兵有好日子過,我們還要出去做工賺錢,憑什麽給你拼命。

而且他們都看準了這些使用斧槍的士兵,用的是長兵器,追擊起來肯定是不方便,沒準就能逃得性命。

不過他們很不幸運,斧槍兵比起長矛兵的優勢,就是可以單人發起追擊,也有相應的戰術配套。

看著對方潰散,站在車邊排成兩排的士兵迅速分成了四人一組,毫不猶豫的開始追擊,戰爭中大規模的死傷往往發生在追擊之中,前面的逃兵後背賣給自己,手中的斧槍是一紮一個準。

跑了幾十步,發現根本跑不了,只能是回身作戰,可潰兵互相沒有照應,對方卻是四人戰鬥組,一接戰就連所謂的困獸之鬥都是做不出來,不是身上多幾個血窟窿,就是被劈開幾塊。

一時間,官道兩邊全是慘嚎和求饒之聲,還有十幾個沒追擊的人坐在大車上,這些人都是膠州營的車夫,都是些老弱士兵充任,膽氣是有的,不過卻不用去追擊,他們根本不害怕,不過坐在車上,看著官道兩面卻有小丘隔住視線,看得不真切,聽著兩邊的聲音,也能聽出來是己方勢如破竹的勢頭。

那些年紀小的興奮異常,幾個年紀大的彼此對視,卻都是有些糊塗,其中有個老成些的在那裏納悶的自言自語說道:

“這到底是朝廷的兵馬太沒用處,還是咱家的兵馬太強啊!”

膠州營的馬隊已經是到了大車這邊,為首的那名馬隊把總看著大車上還有拿著塊餅子在那裏啃得,心中頓時放下心來,知道已經是有幾分的把握,急忙的問了幾句,呆在車上的車夫們還有接應中轉的任務。

立刻有人那兩名軍將和親兵的去向說清楚,正是朝著乳山縣城那邊去了,馬隊的把總分出幾十名在這個戰場上策應,剩下的人呼哨一聲,直接順著官道直追而去。

官道兩邊殺的混亂,許多覺得跑不了的登州軍士兵們紛紛回身拼命廝殺,一時間,斧槍兵們的攻勢也有些被抑制住,可幾十名騎兵出現在山包上面之後,兩側的登州士兵們渾身上下的勇氣和戰鬥的意志頓時是煙消雲散。

對於步兵來說,這等披甲的騎兵就是他們的死神。

短促的戰鬥最是耗費體力,登州軍的士兵們也談不上什麽有什麽體能儲備,心中的勁頭一去,只覺得手中的刀槍有如千斤之重,怎麽也舉不起來,大家夥不是沒有想到投降,但都是看見跪在地上求饒的士兵立刻被砍翻在地。

感情這膠州營的伏兵是要趕盡殺絕,雖然肚子裏面咒罵,但卻無可奈何,只能是跑,可跑不了幾步,後面的騎兵已然是追上來,一刀砍下。

有道是困獸猶鬥,但這困著的如果是個兔子,那也鬥不起來。漸漸的殺聲停歇下去,斧槍兵中的軍官開始發號施令,讓隊伍漸漸的匯攏,搜尋自己的傷者,至於敵軍的傷者,就讓他來個痛快。

又過了一會,這邊幫忙的幾十名騎兵也是聚攏,和軍官們打個招呼,稍作休整之後,上官道,也是朝著乳山縣城那邊急奔而去。

斧槍兵死二十三人,傷四十五人,而登州兵的屍體粗粗點驗,差不多殺死了一千六百多人,以少敵多,居然如此大勝。士兵們彼此對視,臉上皆有興奮激昂的神色,本以為是一場苦戰。斧槍兵拖住對方,等著騎兵過來再裏應外合徹底擊潰對方,誰想到斧槍兵自己就可以發動攻勢,還是這樣的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