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 請校閱

李孟心裏真是怒極,可也知道面前這胖子所說的是實情,那柳清嵩看著李孟臉色僵硬,心中也是有些不快,又是開口解釋說道:

“莫要不知足,這已經是巡撫和各位大人的恩典了,要不然,你一個自己拉起來的膠州營,五品的守備,就是餉錢發下來也給你拖幾個月……”

聽到這些話,李孟心裏面莫名的有一種失望的情緒,按理說這些東西雖讓人憤怒,可李孟也早有心理準備,可面對的時候,依舊是很不舒服,不過李孟也是迅速的反應過來,在臉上硬擠出來一個笑容,抱拳說道:

“這都是各位老大人的好意,李某自然不會有什麽別的說法,方才只不過是沒有反應過來罷了,還望大人莫要見怪,只是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柳大人能夠答應。”

從說完上面那些話開始,這柳大人就是一臉你欠我人情的模樣,聽到李孟說還有事情,臉色就更加的不愉,李孟卻好像是沒有看到一般,笑著說道:

“不怕大人您笑話,我這膠州營士兵都是些山野之人,沒見過什麽市面,這次聽說朝廷派高官大員來發餉點驗,各個都是翹首以待,在下想,發餉這等大事,能不能請柳大人您來主持,也讓膠州營這些民壯感受下朝廷的關懷親切之心。”

“劉公公那邊關照過,這點驗之事,本官不去也可,還是多體會下地方民情的好。”

“知道柳大人您公務繁忙,可下屬的熱誠之心,我這做首領的也不好駁斥,末將這邊自然會有所表示。”

說話間,李孟已經是把三百兩的銀票放在了桌上,含笑推了過去,千裏做官只為財,這柳清嵩雖說是河北豪族,可看見這三百兩也眼睛一亮,老百姓希望見見高官也是正常,這等拉杆子起家的隊伍,經常是不安心,害怕朝廷有所圖謀,只有一定分量的官員出現之後,才能安定下來。

最起碼,這柳清嵩是這麽理解的,而且這件事情他沒有覺得自己有任何錯誤,大頭確實是被巡撫,按察使,布政使這些人物分去,自己跟著只不過是拿點小錢罷了,體系內的分贓而已,所謂常例。

那三百兩的銀票也很是晃眼,柳清嵩沒多想,幹咳一聲就答應了下來,白天出城溜達一次也行,總不能沒白沒黑的飲宴作樂。

看到按察副使,登萊道柳清嵩答應了,李孟頗為的驚喜,站起來作揖邀請柳大人參加晚上的宴會,不過那膠州知州已經安排頗為豐富的節目,這柳大人也不認為李孟這等鄉下土豪會有什麽好享受,索性是婉拒。

李孟臉上帶著笑容走出了這個宅院,外面等著的隨從看到李孟的臉上的笑容,以為他心情不錯,剛要湊趣幾句,卻看到李孟走下台階背對那些登萊道的隨員的時候,臉已經是陰沉了下來。一幹人頓時不敢再說什麽,默默的騎馬跟上。

晚上那邊的接風宴會不去,李孟直接是吩咐少海樓那邊送來幾個菜,和那位鄭掌櫃小酌幾杯,而今這鄭掌櫃可不是來贖買俘虜的,是將來的大客戶,自然要客氣的對待。

這鄭掌櫃說起來也是外人,而且不會在登萊一帶有什麽人脈交際,李孟說話倒也沒有顧忌,直接就是說起今天的見聞,也算是當個酒後閑談,八閩商行的鄭掌櫃也是喝的有些多,聽到這話嗤笑道:

“這些官兒都是差不多的德性,跟著我們龍頭受招安的時候,福建巡撫也是派了下面個官過來點驗兵馬,鼻子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幾百兩銀子給出去,馬上臉上笑得跟朵花一樣,李大人,你和我們龍頭都是響當當的漢子,也會賺錢的財神,我們鄭家掛在官府名下吃餉的不到千人,剩下的人手,都是我們龍頭自己花錢養著,自然是忠心向著龍頭。”

鄭掌櫃一是喝的有些多,二來是也不害怕李孟告密,在他的眼中,李孟販運私鹽,鄭芝龍當海盜,同時都有官家的身份,乃是同樣的人。只不過一個在海上,一個在陸地罷了。而且雙方都在談私鹽的買賣了,還管什麽合法違法。

又喝了幾杯,這鄭掌櫃明顯是不勝酒力,也不顧什麽禮節,直接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李孟安排人叫這掌櫃的下人進來,把他們掌櫃送回客棧,一邊琢磨明天點驗兵馬的準備,這位登萊道的柳大人不當回事,可李孟把這些校驗兵馬當成一次演習,要慎重對待。

沒有考慮多久,書房外卻有人求見,是寧乾貴寧師爺,今晚顏知州宴請上官,李孟這邊總要派人去那邊盯著,這寧乾貴就是代表。

看夜已經是深了,那邊想必是散席了,而今這寧師爺也算是李孟的總管之一,頗為的辛苦,可是賺錢多,地位不斷的高漲,就算是辛苦,也辛苦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