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二章 酸(第2/2頁)

每日裏做做女紅,讀些詩詞,賞玩在家中帶來的那些瓷器,溫飽不愁,有人伺候,這樣的日子實際上頗為的愜意。

為了避免丫鬟和仆婦們內外傳遞消息,顏知州特意下令,除了顏若然小姐的貼身丫鬟之外,其余的下人打掃房間,送飯送水,都必須要和小姐回避,免得照面生出什麽事端。

進入五月來,以往嫻靜淡然的顏小姐在下午時分總是有些坐立不寧,貼身伺候的丫鬟總是有些奇怪,有些天的下午小姐總是讓她出去一會,或者是去拿些東西,或者是做點無關緊要的小事。

貼身伺候的丫頭本以為小姐要做些什麽別的,每次提心吊膽的去宅院觀看,卻發現知州小姐總是安靜的呆在自己的閨房裏面,也不允許打攪,說是要午睡片刻。

這真是奇怪,小姐明明已經是睡過了,而且被關在院子裏面之後,顏若然小姐雖然是沒有什麽發怒或者悲傷的情緒,可人卻變得愈發的沉靜起來。不過最近卻有些活潑,話也是變得多了。

貼身的丫鬟也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對很多事情的見識不比顏小姐多多少,她只是擔心小姐見到什麽不該見到的人受到責罰,可不管是如何的觀察,也都看不出來顏小姐和外人聯絡,也沒有什麽不對勁的事情。這丫鬟索性也當作自己多疑,盡管確實是很不對勁。

實際上,顏若然打發丫鬟離開屋子的時候,就是蘇婆子來打掃屋子,蘇婆不會和顏小姐說一句話。兩個人的身份地位相差的太遠,不可能有交集。

顏若然斜倚在床上,聽著外面的蘇婆子恭謹的招呼一聲“小姐,老奴要進來打掃了”,顏小姐的心頓時碰碰的跳起來,這些日子已經是有了規律,只要是說進來打掃,那就一個暗號。

過了會,蘇婆子又說“收拾完,小姐可以出來了。”聽得外面的門關上,顏若然小跑著到了正廳,在廳堂的茶幾上放著一封信。

顏若然的雙頰暈紅,拿起了信箋,信是李孟的,直到李孟的第一封信,顏若然才知道那個在瓷器商鋪裏盯著自己看的那位高大年輕人是誰,也就是這個年輕人給自己送的青瓷觀音。

坦白來說,李孟也是儀表堂堂,年輕男女突然間因為某件事情拉近了關系,互相產生好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每次知州千金看到李孟的信就想笑,同時臉上也有些火辣辣的,李孟的字寫的雖說工整,可都是硬筆寫出來,談不上什麽書法,而且常有白字錯字,不過表達的意思卻異常的大膽,甚至近乎無禮的程度,天可憐見,李孟所寫的東西放在現代來說,那甚至可以說是古板和老派。

只不過時代不同,放在明末崇禎年間,那就是太大膽和露骨了,不過女孩子對一個人有了好感,寫的大膽些反倒是被認為是真心實意的表露,所謂少女懷春,遇見這麽熱烈的表白和心意,女孩已經是有些沉醉。

“……我和姑娘見面的次數只有兩次,也不知道前面十幾封信您是否看過,我不會太復雜的表達方式,我在去年春天見到您在河堤上悠然的漫步,那時候覺得您的風姿如此的美好。在那家瓷器商鋪中,冒昧的盯著您看,看到姑娘你害羞的低下頭去,在下的心動了,我這種表達和傳遞心意的方式或許很冒昧和無禮,不過請您相信我的心意都是真的……時間如此的緊迫,不久我就要遠行,在下想知道姑娘的心意如何,也好放下心,也請姑娘放心,李某雖然是草莽之輩,不過絕不會作出厚顏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