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八章 真相

那邊的夏家老員外和那名師爺正在朝著這邊走來,就看到鹽丁們把重傷未死的馬賊拎到深溝邊上,手起刀落,直接切了腦袋。

天色昏黑,砍頭之後的血光飛濺也看不清楚,可夏老員外差點就坐在地上,那高密縣來的師爺更是大口的嘔吐,到了李孟跟前,李孟擡頭看他們兩個一眼,平日間這兩個人根本就不把過來做戲撈功勞的李孟放在眼裏,可現在被李孟這麽一盯,夏老員外的膝蓋不由自主的就軟了,直接跪在了地上。

這老者口中連聲的說道:

“李大人,要不是您仗義援手,本莊就要遭遇大禍啊,這等的大恩大德,不知道要怎麽樣才能報答,若是有本莊能做到的,請大人盡管開口,定會竭誠以報。”

李孟看著面前兩個人跪下,臉上漠然不動,他也不準備跟他們再保持什麽客氣的態度,聽到對方說怎樣才能“報答”這句話的時候,李孟冷笑一聲,開口說道:

“若是沒有算錯,你們這裏還有一百多匹馬,我也不占你們的便宜,這裏幾十匹死馬換你們五十匹好馬,如何?”

若是這不叫占便宜,那什麽叫占便宜,夏老員外和那師爺腹誹了幾句,看起來做主的還是那師爺,李孟說完那句話,夏老員外不住的那眼睛看向邊上的師爺,那師爺一咬牙,擡頭笑著說道:

“大人保境安民,這些許馬匹也就是高密民眾支持大人義舉的一些心意,就請李大人莫要推辭了。”

李孟當然不會推辭,這些馬匹在晚上的時候就到了夏莊,馬上的騎士臉有慚愧之色,被那師爺揪住連扇了十幾個耳光,一句話也不敢吭聲。

鹽丁們做事幹脆利索,五十個馬賊都被砍了腦袋在夏莊的後門外堆成一堆,夏莊提供了上好的棺材,把犧牲的鹽丁裝殮完畢之後,李孟領著各級頭目和所有鹽丁就在夏莊外,用那些馬賊的人頭進行了祭拜。

這場儀式殺氣森森,在別人家門口祭奠死人,這是最犯忌諱的事情,不過夏莊的人一來感激,李孟他們的死戰打退馬賊,二來,夏莊的莊民好像是才發現,原來這些買東西給錢,從來不欺負人的小夥子竟然這麽的嗜血兇悍,人人都是後怕異常。

第二天上午,高密縣衙的一幹人等都是來到了夏莊,李孟注意到那名高密縣令的臉色慘白,好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點驗完馬賊的屍首,現場辦公,迅速的給鹽丁們辦完了手續,而且高密知縣就差朝天發誓,說是李孟護得地方平安,無論如何也要向巡撫,向朝廷給李孟請功。

李孟不願意多呆在這裏,這一戰規模不大,傷亡極小,雖然說驚心動魄了些,可結果還是很不錯。

這一戰,有太多經驗教訓可以總結了,李孟在腦海裏面牢牢的記住這些東西,生怕自己忘掉一點,準備回去的時候,讓師爺整理成文字,將來必有大用。辦完該辦的事情,李孟帶著馬匹鹽丁直接回到膠州城。

回到膠州城之後,李孟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寧乾貴叫入房中,一人說,一人寫,整整兩天。然後快馬趕到逢猛鎮,李孟要看看郭棟這些遼民鐵匠們火銃的進度到那裏了,鐵匠們的態度比起前些日子來多少自然了些。

新的火銃也只有個毛胚,之所以進度不如從前快,是因為他們按照李孟的吩咐在打造盔甲,兩千多名鹽丁,有五百多名需要盔甲,雖說是皮甲上面鑲嵌和掛上鐵葉和鐵件,這也是需要不少的工時,火銃那邊反倒是耽誤下來了。

只是,這火銃的毛坯看起來有些怪,李孟端詳了半天,開口問道:

“這火銃成型後能有多少份量?”

“大概是三十多斤……”

李孟苦笑一聲,擺擺手說道:

“三十多斤,誰能扛著舉著上下戰場,這那裏是火銃,分明是火炮?”

聽李孟這麽說,郭棟倒是一臉的佩服模樣,連聲說道:

“大人果然是了得,這火銃真就是按照虎蹲炮的樣式琢磨的。”

李孟有些無語,過了會才擺擺手開口說道:

“就按照你哪只打死番子的火銃來做吧,我考慮了下,那把火銃最起碼很是實用,就按照那個為樣子做,不過你們現在還是要把精力放在做盔甲上面,火銃也不要牽扯太多人力。”

聽到火銃的樣式被確定,郭棟的身體一陣發虛,甚至有癱倒在地上的感覺,自從跟隨李孟以來,這些遼民鐵匠糾結在這火銃上面的時間已經是快要兩年,今日終於是敲定,當然如釋重負。

回到膠州城之後,需要安排的事情的太多,李孟也沒有時間在鐵匠鋪多呆,又是簡單了吩咐了幾句,就要離開,郭棟送到門口的時候,李孟突然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