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湘江北去歷盡滄桑話湖南(第4/15頁)

第二天,李瓊在桂林軍寨前告訴陳可璠:“王建武已經被我們抓到了,想活命的早降!”陳可璠大笑:“狗放屁!王將軍還在秦城呢,你糊弄傻小子吧?”這回輪到李瓊大笑了:“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奴才,讓你看看!來人,推上來,斬!”湖南軍把可憐的王建武押到陣前,把頭砍下來,然後找個力氣大的,把王建武的人頭扔到桂州軍營。陳可璠差點被沒嚇死,桂州軍不知道王建武怎麽被抓到的,都驚呼有鬼,士氣大為衰落。李瓊發動進攻,桂州軍已經沒心戀戰,加上陳可璠多數被湖南軍生擒。李瓊比較心狠,下令將二千多桂州軍就地活埋(先吐李瓊一臉口水,無恥!)。

李瓊帶著勝利者的驕傲姿態,一路殺來,湖南軍所到之處,無不望風披靡,誰想被活埋?湖南軍沒幾天就包圍了桂州。從道德上李瓊所為非常無恥,但從現實角度來講,李瓊似乎又沒做錯什麽,殺雞駭猴,在封建時代習以為常。所謂“殺降不祥”,對有些人根本不起作用,他們要的是利益,而不是空頭名聲。

劉士政被逼無奈,又不想被活埋,只好出降李瓊,被李瓊送到長沙享福。至此,靜江軍所轄桂州、柳州(今廣西柳州)、宜州(今廣西宜山)、象州(今廣西象州)、嚴州(今廣西來賓)、蒙州(今廣西昭平)、梧州均被馬殷奪下。湖南勢力達到西江,距南國首鎮廣州只有不到百裏,對劉隱造成強大的軍事壓力。

到了天復元年(公元 901年),唐朝正式拜馬殷為武安軍節度使,馬殷成為和中原朱溫、河東李克用、淮南楊行密、兩川王建同一級別的大軍閥。唐昭宗本以為賞了馬殷做節度使,就能讓馬殷為朝廷效力,唐昭宗給馬殷與淮南楊行密各下了一首密詔,讓他們出兵勤王,滅掉“亂政”的朱老三。

楊行密倒是出兵了,不過也不是因為唐昭宗的什麽密詔,而是朱溫有仇,純粹是江湖仇殺。馬殷根本就沒動靜,何必得罪朱溫?自己在湖南還沒坐穩,哪有閑心管李曄的死活。馬殷此舉,確實很不道德,但他和錢鏐一樣,所得到的都是自己在血海中拼出來的,你不封我,我也照樣做老大,憑什麽感激你這個傀儡皇帝。我們換個位置,你又會如何做?

在對唐朝的態度上,楊行密做的要比馬殷好一些,畢竟還裝潢點門面,馬殷連門面都不要了。楊行密寫信給馬殷:“兄弟,朱三這個王八蛋太猖狂無恥了,你怎麽能和他混在一起?不如甩了他,咱們兄弟結拜,共同舉事勤王。”馬殷還沒表態,心腹許德勛就勸:“楊行密說的沒錯,朱溫是很無恥,但他現在控制著皇帝,挾帝號令天下,我們犯不著和楊行密攪一塊,沒好處。”馬殷也做此想,沒理楊行密。

馬殷現在考慮的不是什麽勤王做虛頭文章,而是實實在在的擴大地盤,有誰嫌地盤大?唐天復三年(公元 903年)五月,淮南節度使楊行密攻鄂州(今湖北武漢)的杜洪,鄂州地處南國要沖,戰略地位非常重要,朱溫不能讓楊行密得逞,調荊南節度使成訥以及馬殷和荊州大盜雷彥威等勢力去救鄂州。馬殷派許德勛率水師溯江北上,和大盜雷彥威合兵奇襲江陵,席卷江陵百姓和財物而去(馬殷怎麽成了江湖大盜?)。

許德勛完成任務後,返回長沙時,路過嶽州(今湖南嶽陽),不屬於馬殷系統的嶽州刺史鄧進忠開門慰勞湖南軍。許德勛勸鄧進忠:“公自守嶽州,四面皆強鄰,能為多久?不如歸順馬公。不然你遇到麻煩,可沒人來救你。”鄧進忠也知道自己沒多大出息,便投降了馬殷。有了嶽州,湘江一線的防禦更加牢固。

馬殷這邊雖然風光,但卻無時無刻不想念被留在淮南楊行密黑雲都做指揮使的弟弟馬賨。楊行密也不知道馬賨就是馬殷弟弟,有次楊行密問馬賨的家庭情況,馬賨不好意思的說自己是馬殷的弟弟。楊行密大驚:“什麽?你是武安軍的弟弟?失敬!”為了和馬殷保持不錯的鄰居關系,便把馬賨送了回來,馬殷當然高興,讓馬賨做了武安軍節度副使,肥水豈能流於外人田?

兄弟馬賨因為受到楊行密的厚待,便勸哥哥:“雖然吳王和我們有過節,但畢竟素無仇怨,兄長不如厚結吳王,對付朱溫。同時我們還能利用和淮南交好的便利做點生意,不比做鬥眼雞要好?”

馬殷的外交政策是北連朱溫,從側翼威脅淮南,從而緩解來自淮南的軍事壓力,不聽馬賨的:“你懂什麽?楊行密不是個好東西!專門和朝廷做對,萬一朝廷聲討淮南,我們豈不也成了叛賊?”其實馬殷所說的朝廷就是朱溫,馬殷想的有道理,朱溫和楊行密,馬殷必須得罪一個,與其得罪朱溫,不如得罪楊行密。畢竟楊行密的實力還不能吞掉馬殷,自己可以在仇恨更大的汴梁和淮南之間走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