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吳越春秋百家姓第二位錢姓的創業史(第3/15頁)

等待劉漢宏的當然也只有死路一條,錢鏐下令在越州市中斬殺劉漢宏。劉漢宏越來越有血性,對行刑的刀斧手大喝:“滾開!你們也配殺我?把錢鏐叫過來,我是被錢镠打敗的,就讓錢镠來了結我!”錢镠也敬劉漢宏是條漢子,提刀上前,痛快一刀,送劉漢宏上路。

對杭州威脅最大的越州勢力終於被徹底消滅,但與其說是董昌贏得了輪盤賭,倒不如說是錢镠的勝利。這些勝利都是錢镠一刀一槍拼出來的,董昌只是因錢镠成事。這時錢镠也漸漸對董昌有了想法,在這幾年的江湖闖蕩中,錢镠的野心越來越大,怎麽豈甘心給董昌當一輩子家奴?

光啟三年(公元 887年)春,唐僖宗下詔進封錢镠為杭州刺史、領左衛大將軍,把董昌給弄到越州當起了觀察使,董昌說話倒還算數。浙西也比較富庶,加上錢镠一直對自己當主人來看,董昌也沒覺得什麽,便到越州度假去了。

錢镠拼殺了十多年,終於有了自己的地盤,心中興奮可想而知。當然打下了地皮,下一步就要開始蓋樓,不能空守著地皮賣別墅,沒人買賬的。錢鏐的東邊是董昌,暫時還不好翻臉,北面蘇州、常州、潤州一帶都沒有什麽強大的勢力,錢镠開始準備吃人。

這沒什麽了不得的,封建社會不存在吃不吃人的問題,只存在怎麽吃人的問題。道德的約束力在利益面前不堪一擊,別說錢鏐,讓現代人做一回亂世中人,誰敢說自己不吃人?當然可以選擇不吃人,但下場就是被別人吃掉。

正好此時淮南節度使高駢治下大亂,呂用之用事,畢師鐸亂中取粟,絞殺成一團。鎮守潤州(今天江蘇鎮江)的鎮海軍節度使周寶本想看看熱鬧,結果被度支催勤使薛朗和牙將劉浩給趕出潤州。周寶可憐兮兮的剛跑到常州,還沒喝口熱茶呢,杭州刺史錢鏐就派大將杜棱、阮結、成及率軍於光啟三年(公元 887年)三月攻下了常州。

周老先生被當成俘虜獻給了錢镠,不過錢镠現在事業剛剛起步,犯不著讓天下人看到自己心胸狹窄,何況周寶無拳無勇,殺了也沒什麽好處。便將周寶安置起來,享受節度使待遇,沒幾天周老先生就歿了,錢鏐給周寶風光發喪。

唐光啟四年(公元 888年)正月,錢鏐攻下潤州,活捉薛朗,劉浩逃去。錢鏐帶回薛朗,挖出薛朗心肝,祭奠周寶,收買人心。到了二月,辛苦一生的唐僖宗李儇駕崩,皇太弟壽王李傑繼位,就是唐昭宗李曄。新皇帝登基,自然要給各大軍閥點甜頭嘗嘗,唐昭宗賞給了錢鏐司空的銜,當然是張空頭支票。

錢鏐拿下潤州後,下一個目標自然是盤踞在蘇州的原六合鎮守使徐約。蘇州是江南大郡,具有重大戰略意義,錢鏐不能讓徐約這個庸人占著茅坑不拉屎,唐文德元年(公元 888年)九月,錢鏐派兄弟錢銶去把徐約這個名字從地球上抹去。徐約也不象是個幹大事的人,跟可笑的劉守光一樣,把城外的蘇州老百姓都抓進城,在臉上刺字:“我願意死戰錢镠!”

百姓何罪?容你徐約如此糟踐?單從軍事角度來說,老百姓也不會打仗,“人海戰術”起不到多大作用,真正決定生死的是軍隊的作戰能力和戰略運籌,當然還有一些其他原因。古代打仗不比現在熱兵器時代,在一般情況下,除非有援軍,否則死守孤城沒有多大意義。在古代,只要有足夠的糧草和軍隊,在城中守上三年兩年不成問題,徐約勉強守了半年,唐龍紀元年(公元 889年)三月,錢銶攻破潤州,徐約被追兵逼上海邊,想學徐福入海,但杭州兵不想讓徐約當航海家,亂箭射死徐約。

錢鏐在這邊打,廬州刺史楊行密和大盜孫儒卻在錢鏐的家門口廝打,還不時踢上錢鏐一腳,弄的錢鏐好不窩心。孫儒派大將劉建鋒奪去了潤州,錢鏐開始嚴防北路,潤州就算我送的,以後少打我的主意。楊行密到底比孫儒命硬,把孫儒給克死了,潤州順便成了楊行密的家產。

楊行密雖然對杭州有意,但錢鏐可不是孫儒,便開始專攻淮南。錢錢鏐也在不斷的壯大實力。到了景福二年(公元 892年),錢鏐已經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勢力,唐昭宗根本管不了錢鏐,誰有本事就封誰的官。錢鏐巴不得有朝廷的任命,這樣才能撈取更多的政治利益。唐昭宗拜錢鏐為鎮海軍節度使,成為浙江最有實力的一路軍閥。

錢鏐這幾年主要忙於擴充地盤,軍事固然重要,但同樣不能忽視了政治建設的重要性。無論是政治鬥爭還是軍事鬥爭甚至商場競爭,說到底,都是人才的競爭。錢鏐開始有意思的進行人才儲備建設,一時間,杭州人才濟濟,武有杜棱、成及、顧全武,文有皮光業、林鼎、羅隱等人。在這些士人中,名氣最大、才華最出眾的,毫無疑問就是杭州人,人稱醜才子的羅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