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翼而飛(第2/3頁)

葉小天至此終於相信了於俊亭的誠意,他沒有急著詢問於俊亭究竟打算用什麽辦法救他離開,而是對於俊亭拱拱手道:“監州大人不惜得罪五家權貴也要維護葉某,大恩大德葉某謹記在心!”

於俊亭搖頭道:“其實救你的人並不是我,而是你自己!那五個奸惡之徒,你以為我就不痛恨嗎?我也是女人!洛家女的悲慘遭遇,我感同身受!可是,為了家族的利益,我退縮了……”

於俊亭羞愧地低下頭去,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擡起來:“你的所作所為喚醒了我的良知!我的良知告訴我,如果我放任你被他們暗殺,又或者上書朝廷彈劾於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所以,我來了!”

燈光下,於俊亭的眼睛就像夜空中的星辰,真誠的目光一閃一閃,無比璀璨!看到這樣美麗的目光,葉小天的心也不禁為之迷失了,但是只迷失了那麽一瞬,因為他突然聽到身側有聲音。

雖然那聲音很輕微,但這間屋子裏本該只有他們兩個人。葉小天驀然扭頭望去,只一看,登時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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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雨寒親自押著葉小天到了大悲寺,一切安排妥當後便回了府衙,他要把今日之事告訴叔父張鐸,盡管張鐸很可能已經知道了一切,但他不向堂叔匯報,就是對堂叔權威的冒犯,已從喪子之痛中冷靜下來的張雨寒擔不起這樣的風險。

張雨寒到了府衙後宅,卻被張雨桐擋了駕:“堂兄,道蘊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不過,家父身體虛弱,正在休息當中,我不敢驚醒他,你且稍等一陣吧。”

張雨寒這一等就等到日將近暮,張雨桐才躡著腳兒出來,小聲道:“家父已經醒了,我已經把道蘊的事簡單地對他說了,堂兄請進吧。家父病體未愈,你不要說的太久。”

張雨寒進了臥室,一見張鐸就忍不住老淚縱橫。論輩份,他是張鐸的侄子,但是論歲數,他比張鐸還年長了兩歲,張鐸在他面前也就不大擺長輩架子,一見他來,便虛弱地招手道:“雨寒來啦,坐吧!”

張鐸虛弱地喘息了一陣,對坐在面前的張雨寒道:“桐兒剛剛已經把情形告訴我了,想不到我們張家,竟也有被人欺上門來的一天呐。”

張雨寒垂淚道:“叔父,道蘊死得太慘了,你可要為你的侄孫報仇啊!”

張鐸道:“你放心,誰想欺到我們張家頭上,我都不會叫他好過!不過……”

張鐸話風一轉,又道:“雨寒呐,你說,換作從前,有誰敢對我張家如此不敬?可是現在,於俊亭那小賤人只是稍占上風,就有人無視我張家了,我張家統治銅仁府已經有五百年,不知有多少人做夢都想爬到我們頭上去。”

張鐸喘息了一陣,又道:“如今為什麽出現這樣的事,還不是因為我張家不如從前了。你要幫我、幫著你雨桐兄弟,只有重振咱們張家的威風,才能為道蘊報仇,才能不再發生這樣的事!”

張雨寒咬著牙道:“叔父說的是,侄兒也懷疑此事是於俊亭暗中主使,否則那葉小天一個沒根基的流官,安敢如此!”

張鐸欣然道:“你這麽想就對了,要想為道蘊報仇,要想咱張家不再出現這樣的事,就必須打垮於家。於俊亭包庇葉小天,諸位土司、頭人,必定心生不滿,這是我張家的絕好機會,你要配合雨桐,趁機大力拉攏各土司頭人,以重振張家!”

張雨寒道:“侄兒明白!可道蘊慘死,屍骨未寒,葉小天還逍遙法外,侄兒……”

張鐸握緊了他的手,盯著他的眼睛道:“要忍!小不忍,則亂大謀!葉小天如今押在大悲寺內插翅難逃,你急甚麽?想為道蘊報仇,想讓我張家不再受欺,就得全力以赴,先鬥垮於俊亭!”

張雨寒垂首道:“是!侄兒明白了!”

張雨寒本想請張鐸撐腰,盡快斬了葉小天,卻不想張鐸竟要他效仿勾踐,臥薪嘗膽,以家族大局為重。家族是一棵參天大樹,每個人都是這棵大樹上的一片枝葉,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張雨寒自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回到家中,便打起精神,開始思索哪些土司可以爭取。

張雨寒正策劃著,忽地有人飛奔而入:“報!土舍,葉小天逃跑了!”

張雨寒猛地跳了起來,驚怒交加地道:“你說什麽?大悲寺戒備森嚴,他怎麽可能逃了?”

那人苦著臉道:“於監州突然要提審葉小天,屬下等實在不敢違拗,只得容她把人提走。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屬下等就守在她提審葉小天的僧舍外面,片刻不敢稍離。

誰料,等著等著,僧舍中突然傳出一聲驚呼,我等聞聲急忙闖入,就見枷鎖鐐銬落了一地,於監州被打昏,葉小天……不翼而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