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夜郎第一狀(第2/3頁)

趙文遠咬牙不語,他怎麽可能同意讓仵作驗屍,若是同意,就得把他的“娘子”剝個精光,讓仵作全身看遍、摸遍,若他真的這樣做了,那他的臉面也就一點不剩了。

趙文遠不接這個話碴兒,只是冷冷地道:“葉小天曾任葫縣典史,現在是縣丞,一直都負責司法刑獄、訴訟治安,對於犯案最熟悉不過,你說沒有人能如此冷靜機警,那是對常人而言,對葉小天卻未必如此!”

李秋池把折扇往掌心一拍,贊道:“趙驛丞言之有理,實在是太有道理了。可是,即然葉縣丞能如此鎮靜、心思能如此縝密,那他又何必把屍體偽裝成這般模樣,再搬進自己房間,耗費絕大心力去辯證清白呢?

只要把潛夫人的屍體擺在她自己榻上,旁邊放上蟲屍,天明後由丫環發現潛夫人被毒蟲咬死,豈非無跡可循?鄙人都想得到的簡易之法,一直都負責司法刑獄訴訟治安,對於犯案最熟悉不過的葉縣丞會想不到?”

“這……”趙文遠聽到這裏,也不禁語塞。

李秋池挑了挑眉頭,開始反攻了:“所以,葉縣丞絕無可疑,既然葉縣丞沒有可疑,那他就是受害者,只是兇手發生了意外,沒有害死他罷了。倒是你趙驛丞……”

李秋池冷笑著看向趙文遠,不過他並未像以前在公堂上一般,向前踏出一步,擺出咄咄逼人之勢,反而站到了華雲飛和許浩然旁邊,一旦趙文遠狗急跳墻,暴起傷人,也好有人保護。

李秋池道:“捕快勘察潛夫人臥室,發現她的褻衣好端端地擺在榻上,好象還要再穿上,而服侍潛夫人的丫環卻證實,潛夫人的其它衣物一件不少,這就奇怪了。

無論是自己走掉或是被人擄走,都沒有特意脫去衣服一絲不掛的道理,不合理的事情就一定有個最合理的解釋:那就是潛夫人房中一定另有丫環並不知道的衣物。

所以,鄙人方才又回去檢查了一番,還邀請了馬捕快和毛大哥做見證。在潛夫人房中,我發現房中桌案上有一抹淡淡的灰塵,丫環卻說昨夜服侍潛夫人歇息前曾經擦拭過桌面,那麽這灰塵一定是在丫環離開後掉落的。

於是,鄙人請毛大哥搬來一架梯子,爬上房梁後,發現屋頂大梁上覆蓋了一層灰塵,可是卻有一處地方有個很明顯的壓痕,那兒原本是放了東西的,可是鄙人看時,梁上卻空空如也。

看那壓痕形狀,如果是一個包著竹弩和夜行衣的包袱,正好可以放下。本人據此判斷:潛夫人早就備好作案之物,佯稱身體不適,打發丫環離開,隨即取下房梁上早已備好的兇器和夜行衣,悄然潛出住所,遁入葉縣丞住處。

鄙人發現這些證據,趕來此處時,還曾問過你帶來的驛卒,他們聲稱驛館從不曾修繕過。既然如此,你以修繕屋舍為名,把妻子送到葉府,意欲何為呢?鄙人是不是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你們夫妻對葉縣丞早有圖謀?”

趙文遠暗自駭然,這李秋池竟然猜的八九不離十,只是他送潛清清到葉府的真正目的說的不對,可是除非知道潛夫人並非他的真正妻子,又有誰能猜到一個男人處心積慮把妻子送進他人府邸,是為了給自己找頂“綠帽子”戴。

趙文遠色厲內荏地吼道:“一派胡言!狡言詐辯,全是為葉小天開脫!”

李秋池仰天打個哈哈,向白主簿抱拳道:“是非黑白,自有公論。關於潛夫人的死因,這位郎中已經說了,是被這劇毒之蟲咬死。此物既有劇毒,雖然已死,毒性還在,請主簿大人取一只雞,若食之即死,便可證明潛夫人死因。”

李秋池心思何等縝密,方才就已悄悄拉過耶佬詢問過,其實這蠱蟲和毒蛇相仿,所含的劇毒都是在特定情況下才起作用,死去後即便被食用也不會產生毒性,但李秋池已經讓耶佬在那蟲屍上又下了毒,不要說是一只雞,就是一頭大象也毒得死,所以他才如此篤定。

李秋池對白主簿道:“事關我家東翁清白,鄙人再請大人尋個穩婆或醫婆為潛夫人驗屍,我相信,潛夫人除了蟲噬之處,應該周身無傷。”

白主簿連連點頭,他本來覺得此案令他頭痛不已,經李秋池這一指點,忽然覺得條理清楚得很,似乎並不難查個清楚明白。

李秋池再接再厲,又道:“此外,在潛夫人住處並未搜到包裹皮,她既如此處心積慮,事情未了時應該沒有銷毀證據,若我所料不差,那包袱此刻也應在她身上,鄙人還請主簿大人仔細查過!”

白主簿剛一點頭,李秋池又道:“鄙人要查梁上時,需要搬架梯子才能爬得上去,而潛夫人若是兇手,昨夜那種情形下她勢必不可能登梯取物,想來是身懷武功,擅長提縱之術了。但凡習武之人,沒有長久輟練的道理,她只要時常練武,就必定有人見過,所以鄙人再請大人調驛丞府上丫環奴仆取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