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竟有這種事!(第2/3頁)

華雲飛道:“光沉得住氣有屁用啊,咱們總要知道大哥究竟犯了何事,才好決定是劫獄還是打官司啊。現如今外邊打探不到任何消息,又見不到大哥,要不然問問他也好,他被抓了,總該知道自己是因為啥事被抓的吧?”

華雲飛想了想,道:“要叫人來,也不是不可行,只是必須得能安撫住他們,叫他們待機候命,而不是沖下山來就去劫獄。這件事,恐怕得麻煩冬長老了,請你回神殿一趟,只把此事與八長老商議一下,切勿聲張,隨後帶些人來,以備不測,我們這邊繼續打探!”

冬長老點頭答應,毛問智見狀,便也不再亂發牢騷。一旁太陽妹妹微微揚著頭,眼神飄忽,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對華雲飛的安排卻是毫無異議。

當下冬長老馬上啟程,因為他眼神兒不好,華雲飛讓若曉生陪他入山了,在山上真要遇到什麽意外,自有冬長老出手,若曉生只是扮個拐棍的作用。

而華雲飛也顧不得可能被人認出真容,隨便割些馬鬃,剪成胡須狀貼在頜下,又戴了一頂竹笠,簡易地化了個妝,便下山打探消息去了。說到底,他還是擔心毛問智粗心大意,太不靠譜,而太陽妹妹又是個自幼住在深山的苗人,不明世間規矩,只怕真有消息,他們也打探不來。

他們走後,太陽妹妹便犯起了核計。她坐在自己院落的門檻上,雙手托腮,反復思量,想得心花怒放。

葉小天入獄,她固然焦急,卻沒有多少恐懼。如果不是華雲飛再三阻止,她早殺去大牢救人了,現如今冬長老親自回山搬兵,小天哥一定不會有性命之憂,想要救他出來,只是舉手之勞。

不過,華雲飛無意間所說的那句“聽妻入獄”,卻是實實地被她聽在了心上。

“聽妻入獄啊……”

太陽妹妹似乎已經看到了幸福美滿的生活在向她頻頻招手了。

“我要聽妻入獄!”

太陽妹妹握緊粉拳,紅著臉蛋兒對自己說。

她跳起身來,舉步就向院外走,剛剛走出幾步,忽又想起了什麽,急急回頭吩咐兩個正在樹下憂心忡忡地討論未來生計的兩個小丫環:“快去燒水,我要沐浴!”

※※※

一只橢圓形的棕紅色浴桶,桶中水氣氤氳,水面上還灑著許多花瓣,鮮紅的花瓣隨著水面的起伏蕩漾聚散著,水下那具曼妙動人的女體便若隱若現起來。

水舞撩著水,輕輕灑在自己身上,她的身材雖然曼妙,臉頰也在熱氣的蒸騰下泛起兩抹潮紅,可眸子裏卻是清清冷冷的,了無生趣。

那位當朝首輔她已經見過了,貌相莊嚴、氣質沉穩,雖然難掩老態病容,但他位極人臣的雍容與威儀,卻是令人見而心折。

其實,這位當朝首輔的威名,她早就如雷貫耳了。她在京城時,就曾聽府上的人不只提起這位張相公,後來她隨小姐遠嫁靖州,張相公的大名依舊不絕於耳。

張相公的老家在江陵,記得有一回張相公回鄉省親,三十二擡的大轎,轎上有客廳、有臥室,有廚房,有金童玉女伺候,儼然一座移動的豪宅,一路下去,道路不夠寬就拆墻、橋不夠寬便搭橋。沿途大小官員,各路封疆大吏紛紛遠迎至百裏之外,其威風不可一世,就連距其老家遠在千裏之外的靖州府也津津樂道。

還有他那隨行的三個兒子,長子在他剛剛入閣拜相時中的進士,次子是他成為次輔時中的榜眼,三子是他成為首輔後中的狀元,而廷試試策的出題人恰恰是這位地位權柄越來越高的張江陵,是以楊府下人分成兩派激烈爭辯,一派認為張相三子全憑自家本事考中的進士,榜眼乃至狀元,另一派則認為張相公私下把試題透露給了兒子,甚至利用權勢影響了科舉結果,當時她就在場,聽得津津有味。

只是那時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麽一天,她能有幸成為這位淩駕皇帝之上的張相公的女人。有幸麽?這算是幸運麽,水舞自嘲地一笑。

她曾想過從父母之命,安安份份地嫁給她自幼指婚的謝傳風,這個想法隨著再見謝傳風時他的猜忌和無恥而煙消雲散了。她曾憧憬要嫁給疼她、憐她、為她出生入死,遮雨蔽風、護她一路西行的葉小天,這個想法,也隨著她母親的幹涉和葉小天與瑩瑩姑娘的訂情而破滅了。

現如今,她居然陰差陽錯地回了京城,成了張相府的人。她看得出來,張相公看到她時眼中露出的歡喜,他會疼她的。可是……水舞閉上眼睛,心中黯然一嘆:“半生淒苦,一朝盡去,我本該歡喜不禁。能侍奉張相公這樣的當世名臣,更是僥天之幸。為什麽……我心中卻沒有半點歡喜呢?”

首輔大人沐浴一番,由兩個丫環挽扶著從浴桶裏出來,換上了輕便的軟袍,趿著蒲草的軟鞋步入房中,見桌上紅漆托盤中盛著一碗藥湯,那就是薊帥呈送的“膃肭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