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壞死了(第2/2頁)

所以柳乘風必須無罪,而靖江王府非要獲罪不可,看上去,好像柳乘風占了便宜,可是這樣做的結果,卻是寧王獲益最大。

朱宸濠不禁拍了拍大腿,如癡如醉的道:“父王高明,如此一來,宮中在藩王心中還有什麽威望可言,若是連宗室們都離心離德,那朱佑樘又如何坐這江山!”朱覲鈞對朱宸濠的‘醒悟’很是滿意,在他看來,自家這兒子確實比之從前深沉了不少,雖然後知後覺了一些,至少還能領會。

他沉吟片刻,隨即又道:“這道奏疏,本王親自執筆,得好好思量一下,不得大意。”

朱宸濠二話不說,立即命人拿來筆墨,朱覲鈞提起筆,在片刻的思索之後,終於落筆,一封奏疏寫完,隨即叫了人來,正色道:“八百裏加急,立即送入京師,不得有誤!”朱宸濠的眼中不由掠過一絲興奮之色。

……

廣西發生的事,不可避免的又流傳開來,不過這一次,一向聞風而動的清議卻是出奇一致的表現出了沉默,倒不是說沒有人議論,只是關注的人少,或者是關注了,卻沒有人隨意表達自己的意思。

在讀書人眼裏,錦衣衛不是什麽好東西,宗室藩王也不是什麽好貨色,狗咬狗,一嘴毛,自己有這閑工夫管這個做什麽?不過很快,整個京師又震動了。

寧王上書,要求嚴懲柳乘風,還靖江王一個公道,奏疏送達,裏頭的內容也很快傳開,寧王這一次,隱隱一副出頭鳥的樣子,言辭很是激進,甚至公開斥責皇帝縱容柳乘風橫行不法。

甚至在奏疏的最後,寧王甚至寫著:“陛下包容四海,為何獨獨不能容下宗室,萬戶侯欺淩宗親,仗勢欺人,皆因陛下姑息罔縱,而釀成此禍……”

這一句話,可以算是大逆不道,不過寧王也算好了,宮裏不能將他怎麽樣,當今皇上不是太祖,不是文皇帝,還沒有引言獲罪的勇氣。

京師嘩然。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開始放到了宮裏,誰都想知道,這件事到底會以什麽樣的方式了結,而與此同時,寧王的奏疏抵達之後,各鎮藩王的奏疏也都陸陸續續抵達,有了寧王做表率,藩王們就算不念宗室之情,至少也得為自己留條後路,若是一個近臣,說收拾藩王就收拾藩王,先例一開,這還了得。

宮中沉默了,而朝廷似乎也終於坐不住了,不少大臣開始不免擔心,若是繼續姑息柳乘風,難免會讓藩王們離心離德,這已經是很嚴重的政治問題,處置不當,極有可能會有傾覆社稷的危險。

言官們終於開始發力,甚至是內閣,此時也已經坐不住,內閣的想法,其實也簡單,一切都是從穩定社稷的心思出發,與這麽多藩王相比,一個柳乘風又算得什麽,自然是可以犧牲的。

朱佑樘卻是憤怒了,正心殿裏,他連續看了幾遍寧王的奏疏,明顯的感覺到了寧王奏疏背後所包藏的禍心,這一封奏疏,直白的很不像話,直指朱佑樘,絲毫沒有隱晦寧王的鋒芒。

憤怒歸憤怒,朱佑樘卻不得不沉默,他心裏明白,事情已經徹底的鬧大了,無論他做出任何的抉擇,最後的結果都可能是他這皇帝吃虧。

處置柳乘風,天下人會怎麽看,堂堂天子,不但沒有識人的眼光,連自己的親信都不能保護,寧王一道奏疏,便乖乖的棄械投降,懲治自己的親信,到時候,還有誰肯為宮中死心塌地。

可是處置靖江王府,那麽就等於中了寧王的挑撥,藩王們一定會反彈,與他朱佑樘離心離德,全部會自覺的站到寧王的身邊。

這件事,只怕不能善了了……

朱佑樘甚至有些懊悔,何不如聽那劉健之言,快刀斬亂麻,迅速平息此事,誰知道,卻讓寧王鉆了空子,借著此事,翻雲覆雨,著實讓人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