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宮中褒獎

朱佑樘近來的心情很是不好,等到那北通州的急報送來,更是令他大吃一驚,縣令雖是七品,可是這麽一死,就足以讓整個京畿震動了。

若是再不能查出兇手,勢必導致人人自危,今日能殺縣令,明日,豈不是要殺知府、要殺順天府府尹?

為了這個事,朱佑樘又失眠了。

他繼位以來,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怠慢,好不容易有了幾分盛世的景象,可是北通州的事,等於潑了他一盆冷水,從頭涼到了腳底。

事實上,整個朝廷也引發了一些恐慌,原本只是死幾個千戶,很難吸引人的眼球,畢竟讀書人與武官曲靖分明,那些武職官員的事,就算離得再近,對朝中的袞袞諸公來說,也不是什麽大事。

可是現在不同了,死的是一個進士及第的知縣,而且就死在京郊的武清縣,距離京師不過數十裏而已,連學而報,此時也發出了評議,將這些亂黨的惡跡宣揚出來。

於是,一場恐慌開始蔓延,正如朱佑樘所擔憂的那樣,那些亂黨既然今日能刺殺一個縣令,明日為何不能刺殺知府、侍郎、尚書?今日可以在武清縣殺人,難道明日不能來這京師?

因此,這官員出入,都是帶足了護衛,清議更是一片嘩然。

面對這種情況,朱佑樘憂心重重,連召劉健為首的內閣大臣來商議,劉健等人到了正心殿,一時也是無言以對。若是要他們去賑災,讓他們去處理公文,或許是他們的強項,可是刑名的事,卻實在不是他們所長。

朱佑樘見大家都不說話,只好苦笑,道:“諸位愛卿,難道當真無話可說嗎?”

劉健想了想,道:“陛下,眼下最緊要的,是立即查出真兇,否則多耽擱一日,事情只會更加棘手,哎,這雖只是一樁血案,可是卻涉及到了朝廷,長此以往,只怕京中的官員們再不能安心協助陛下署理政務了。”

都說要查出真兇,可是要查出真兇哪裏有這麽容易,朱佑樘還記得那兵備道送來的奏書裏明明寫著,這知縣,是死在自己的臥房,兇手似是從天而降,可見這些兇徒,都是訓練有素之徒,豈能這麽容易被人拿住?

朱佑樘籲了口氣,不禁苦笑道:“只怕這案子要水落石出,並沒有這麽容易,哎……”

他嘆了口氣,突然問:“柳乘風在那裏,不知如何了。”

劉健道:“此人倒是有些急智,倒不如這案子,讓他來主持也好。”

朱佑樘方才顧慮的是柳乘風的生命安全,畢竟是自己的門生,現在看來,這些兇徒可謂無孔不入,心裏難免有幾分掛念。誰知劉健竟領會錯了他的意思,以為朱佑樘是想讓柳乘風來處置這件事。

朱佑樘淡淡一笑,不可置否。

李東陽深望了朱佑樘一眼,淡淡道:“陛下,柳乘風不比別人,想必不會有什麽危險。”

李東陽一下子說中了朱佑樘的心事,朱佑樘微微一笑,道:“或許吧。”隨即朱佑樘又是憂心忡忡的道:“只是兇案一日不徹查出來,朕的心就一日放不下,哎……”嘆了口氣,看向幾個閣臣,大家都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朱佑樘心裏又豈能不明白,刑名並不是他們的長處,而自己,也是兩眼一抹黑,這種事,還真是讓人覺得力不從心。

閑聊了幾句,朱佑樘顯得有些心神不寧,喝了口茶,謝遷看了朱佑樘一副病怏怏的樣子,不禁道:“陛下的身體似乎又變差了,要多注意歇息。”

朱佑樘只是淡淡點頭,沒有說什麽。他的性子就是這樣,什麽事都愛較真,正因為這個性子,才讓他每每遇到大事,往往會徹夜難眠,心神不寧,這身子骨,自然而然的也就拖垮了。

只是他雖然知道自己的缺點,卻也是無可奈何。

劉健看著朱佑樘這個樣子,心情也是不太好受,可是他也知道,這案子若是不解決,再如何勸說,又能有什麽用?

正在這時候,一個太監快步進來,道:“陛下……內閣送來的奏書,北通州那邊遞來的。”

三個閣老雖然在正心殿,可是內閣仍然在運轉,朱佑樘早就吩咐過,但凡是北通州的奏書,一律盡快呈入宮中,朱佑樘聽到有了消息,不由的想,怎麽消息來的這麽快,昨天正午剛剛送來縣令被刺的奏書,今兒清早就又有奏書來了?

他心裏不禁又擔憂起來,莫不是又出事了……

“拿來。”朱佑樘的語氣有些嘶啞,手伸出來,等著小太監將奏書遞到他的手裏,朱佑樘展開奏書一看,卻是一下子愣住了。

劉健等人此時也都在關注著朱佑樘的變化,借此來猜測這奏書的內容,想知道北通州到底又出了什麽事,因此這正心殿裏,一下子靜籟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