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微臣不知有罪(第2/3頁)

據說柳乘風抓捕了一批亂黨,莫非這幾日,他都在處置這件事,以至於廢寢忘食?若當真如此,這家夥也未必不靠譜,至少勤勉王事還是值得肯定的。不過朱佑樘當然想不到柳乘風是因為通宵打了一夜的麻將,否則非要抓狂不可。

“咳咳……”對柳乘風生出了幾分好感,又想到了平時他的諸多好處,朱佑樘覺得自己還是該說一兩句話才好,便咳嗽一聲,故意板著臉,道:“柳乘風,你可知罪。”

柳乘風看了肅容的皇後一眼,才答道:“微臣不知。”

朱佑樘眼睛都瞪圓了,話說,他方才的語氣雖然嚴厲,可但凡是有心人都知道,這是擺明了給柳乘風台階下,可是偏偏這愣子不但不下,居然還頂撞到自己頭上。

這個家夥……真是沒治了。

朱佑樘心裏搖頭,索性就不管了,你既然不知罪,那就讓皇後來收拾你吧,打好了主意,朱佑樘便又假意捧起一本資治通鑒來看。

“柳百戶既然不知罪,那麽本宮倒是想問問,壽寧侯犯了什麽罪,何至於要被柳百戶拿起來,至今還關押在百戶所裏。你勤於王事,這沒有錯,你緝拿亂黨,這也是為朝廷辦事,為大明盡忠,本宮無話可說,平時呢,本宮也待你不薄,可是你就這般來報效本宮的嗎?本宮只有這麽兩個弟弟,他們性子是放浪了一些,可是你要把壽寧侯當亂黨一樣拿起來,卻是什麽道理?難道說壽寧侯也成了亂黨?”

張皇後的話,有理有據,字字誅心,雖然語態平和,可是興師問罪之心卻很是明顯。

她的聰明就在於,首先肯定柳乘風拿辦亂黨,並沒有錯誤,甚至值得肯定。如此,則證明自己公私分明,也絕不是詬病柳乘風捉拿亂黨。之後又是大打感情牌,說起平時自家對柳乘風的好處,讓柳乘風生出羞愧之心,最後又說自己有這麽點兒親戚,你卻是汙蔑他們是亂黨,這便是開始發難了。

每一句話,都恰到好處,絕不會讓人指摘,張皇後是個聰明的女人,只這一句話便能體會的到。

柳乘風道:“微臣想講一個故事可以嗎?”

到了這時候,居然還有閑情講故事,張皇後不禁道:“故事就免了。”

柳乘風卻是執拗的道:“既然皇後娘娘不想聽故事,那麽不妨聽微臣講一個寓言……”

“這家夥……”朱佑樘心裏咒罵一句,不得不擡起頭對張皇後道:“皇後,且聽他怎麽說。”

張皇後沒有吱聲了,臉色仍舊平淡如初,不喜不怒。

柳乘風嘆了口氣道:“這個故事,想必皇上和皇後都曾聽說過,微臣要說的是,鄭莊公與公子叔段的故事。”

其實根本不必柳乘風說,朱佑樘和張皇後都知道這個典故,故事講的是鄭莊公繼位,公子叔段是鄭莊公的同母弟,因為母後的慫恿,使他開始覬覦鄭莊公的君位,面對這個情況,鄭莊公非但沒有制止他,反而一步步的縱容,最後讓公子叔段見鄭莊公一步步退讓,得意忘形之下起兵謀反,鄭莊公卻早有準備,一舉將叛軍剿滅。

張皇後道:“這故事,本宮知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柳乘風道:“娘娘既是壽寧侯至親,若是當真疼愛壽寧侯,就不應該一味縱容庇護,否則只會效仿鄭莊公,誤了壽寧侯。當時微臣剿賊,有賊人入壽寧侯府,壽寧府非但不將反賊交出,反而責打微臣的部下。娘娘可知道,這些賊人是誰?那進入壽寧侯府的反賊又是誰?”

張皇後茫然搖頭。

柳乘風道:“這些賊人,就是太祖皇帝屢次下詔禁止的明教,而那反賊,就是明教在京師的頭目,此人偽善,打著道門的幌子在京畿活動,蒙蔽壽寧侯,若是微臣不及時制止,一旦壽寧侯繼續受他蒙蔽,娘娘能保證壽寧侯不會被人教唆,而做出遺恨終身的事來嗎?”

朱佑樘聽到明教二字,才知道柳乘風這一次大動幹戈的反賊就是明教,不由道:“都查實了嗎?”

柳乘風正色道:“回陛下,都查實了,人證物證俱全,確實是明教余孽無疑。”

朱佑樘不由振奮起來,看了張皇後一眼,見張皇後還有話要說,便耐住心裏的激動,等張皇後先把話說完。

張皇後聽到明教二字,又見朱佑樘振奮之色,心裏已明白了什麽,便道:“就算是如此,他也只是一時被人蒙蔽,算不得什麽大罪,你這般將他拿去衛所,大動幹戈,豈不是太不給壽寧侯的臉面了?壽寧侯的臉面就是本宮的臉面,連這些你都不清楚?”

柳乘風道:“皇後娘娘,微臣只是想給壽寧侯一個教訓,壽寧侯對大明,對陛下固然是忠心耿耿,可是經常與三教九流廝混在一起,遲早要惹出禍事,這麽做,也是為了他好,微臣擅作主張,若是娘娘認為微臣做錯了事,請娘娘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