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居所(第2/9頁)

梁巨川曾是閻錫山第三集團軍總司令部行營主任。1929年,他接前清太監趙德山密告,稱西四牌樓羊肉胡同7號是清朝某王府,宅內地下藏有大量銀子。梁據情報告閻錫山,閻即決意收購此宅,並由山西省銀行北平分行撥款3萬元。購下後,梁派一個排的衛兵住在宅內看守。當年8月,動工開挖,共雇用20多名工人,施工期間許進不許出。如此一個多月,把7號住宅地下挖了個遍,也沒見半兩銀子,而地下滲出的水卻越來越多,只好用抽水機排泄,致滿街汙泥濁水。負責辦理此事的山西銀行經理王子壽將情狀上報閻錫山,閻復電要王將6號和8號也設法買下,繼續施工。總共挖了近半年時間,王子壽後來嘆道:“這也太開玩笑了,不但銀子沒有挖到,反而花了十來萬!”

北洋政府時期,中法實業銀行法方總經理名裴諾德。他的住宅在安定門內後圓恩寺,後來的圓恩寺電影院只是他家的一部分。這個院子原歸晚清重臣榮祿,後被中法實業銀行購入並加以改造成為總經理的宅第。

院內由一座很講究的樓房、數十間平房及寬敞的庭院組成。宅內有遊泳池、網球場、台球房、健身室、圖書室、大客廳、大餐廳、舞廳、盥洗室、小書房、浴室、臥室、汽車房、洗衣房、男女傭人房等等。各室的陳設除少量中國古董外,大部分是從法國購買或定制的。家具也是除少量中國硬木條案桌椅外,全從法國定制。其他如餐具、桌布、餐巾、手巾、床上用品、毛織品等,也都是從法國定制的。所有定制品上,都帶有法文“中國實業銀行”縮寫“BLC”字樣的圖案。宅內許多房間的頂棚和墻壁,是用鉛錫做裏加木板包鑲起來,外面用各色大緞裝裱。各種規格的鋼絲彈簧床,都附有鴨絨枕被。各屋地板上鋪滿定制的栽絨地毯。銀行倒閉後,巴黎派來的調查人員,看到這裏的情形,曾喻之為“王宮”。

九一八事變前,張學良在沈陽帥府旁邊蓋了兩所住宅。其中一棟為趙四小姐居住,張請西門子洋行為這棟樓房裝飾最新式的花燈,共花費兩萬余元。施工時,西門子洋行出於安全考慮,特地為趙宅設計了一種“無影反光燈”信號,即只要有人進門,室內即能察覺,以便及時防範。但工程未了,九一八事變突然發生,遂作罷。

袁世凱在老家河南項城有地300余頃,在彰德洹上村有地300頃和大宅院一處,連花園共兩百來間。他在北京錫拉胡同和炒豆胡同有兩所大宅子。天津地緯路一帶房產都為袁家所有,英租界小白樓數百間樓房也歸其所有。袁在香港也曾置有房產。

五四運動後,曹汝霖因家被火燒,一度住在北海團城。當時團城屬京綏鐵路局看管,曹在此閉門謝客,以寫字消磨時光。後來全家暫時搬到天津德租界,直到趙家樓的房子修好後,才搬回來。但曹仍來回於京津兩地。1922年春,曹又在燈市口同福夾道5號蓋起一所新住宅,規模堪稱宏偉,東院還有個戲樓。抗戰爆發前後,曹汝霖賣掉同福夾道5號的房子,遷入東公安街2號屬於鹽務署公產的一棟洋房。王克敏當上偽華北政務委員會委員長後,看中了這幢房子,叫曹汝霖騰出來給他住。曹說:“你在外交大樓住著不是挺好嗎?何必要這個地方?”王說:“那是辦公的地方,不能久住。”堅持要曹搬出,曹雖極為不滿,也只能私下發發牢騷,最終還是在貢院大街4號典下一所房子搬了過去。

黎元洪時代,曹錕篡位心切,不擇手段地對黎施壓,竟然一度切斷了黎元洪在東廠胡同住宅的水電線路,對黎身心和生活構成嚴重威脅。那些日子,農商總長李根源天天去黎宅,名為保護總統,實則李系一介文官,又無衛士,只帶著程硯秋去黎家“保駕”。當年在北洋政府總長之間,風行接納唱青衣或花旦的京劇演員,如交通總長吳毓麟捧尚小雲,司法總長程克捧朱琴心,李根源則捧程硯秋。

1917年冬,段派在北京西城安福胡同購置了一個大宅子,作為其派系議員聚會的場所,名為梁宅。起初參加聚會的有十來人,既無組織,也無召集人,參與者大多是晚上閑著無事,來這裏坐坐。後來加入者漸多,又添置了棋類、麻將牌等娛樂用品。到臨時參議院即將結束,兩院選舉即將到來時,梁宅才越來越染上政治色彩,段派要角王揖唐等也時常來參加。這時,大家認為應該有一個正式的政治組織,用梁宅的名義又似有不妥。有人提議:“這個梁宅不是在安福胡同嗎,安國福民,名詞很好,就叫安福俱樂部吧。”與會者一致同意。於是,操縱中央政權達兩年並名噪一時的安福系,就這樣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