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男兒熱血

代州,全城戒嚴。任何人都不得隨意進出城池。大約有一兩千士兵化裝成百姓和商人,在四方城門假裝進出忙碌。城中所有百姓,都被勒令留在家中。青壯男丁隨時準備征用守城。連老人婦女們也自發的準備飯食和救治傷員。

至從上次代州收復戰之後,代州的百姓已經把這一支唐軍當作了自己的親人。如今面度面臨危機,百姓們也不忍心看著這些將士們孤軍奮戰。

每家每戶都是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氛。自制弓弩、菜刀鋤頭、滾木石頭,一應俱全。

劉冕率軍出城埋伏後,馬敬臣就成了城中的最高指揮官。代州刺史府的官吏們極力輔佐他備戰守城,忙得不亦樂乎。

代州城中,已是全民皆兵!

盛夏的烈日燒炙著大地,冒起一層層白煙。山林中寂靜異常,偶爾聽到一兩聲蟬鳴。所有的馬匹都被嚴格管制,無法隨意的走動和嘶鳴。人就更不用說了,除了必不可少的吃喝拉撒,無人敢隨意出聲走動。

劉冕坐在一根樹樁上躲蔭,重鎧之下已是渾身濕透,臉龐一股股汗水靜靜的流淌。胡伯樂在一旁掄起衣甲替他扇風,劉冕擺了一擺手:“心靜自然涼,不用扇了。”

的確,此刻雖然天氣炎熱這樹林中就如同蒸籠,可是劉冕的心卻是心如止水。

打過這麽多次仗了,劉冕已經體會到一點:開戰之前,務必冷靜;上陣之後,只管狂熱。動靜之間的區處,也是衡量一名將帥的標準。

出城已是有六天了,所有人的身上已經有些發臭。而這時。離芙玉派出突厥奸細已是第八天。

算算時間。也該到了!

胡伯樂將劉冕的方天畫戟架在腿上,用一塊鹿皮在輕輕的擦拭。兩片半月地刀刃被他擦得雪亮耀眼。旁邊地幾名將士都靜默無語的看著他,久久凝視那一挺方天畫戟。

現在,這枚戟已經成了越騎先鋒的標志,乃至成了左鷹揚衛、燕然軍的標志。到如今,全軍上下十余萬人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有一個名叫劉天官的左鷹揚衛將軍,身負鬼神之勇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真正的冷兵器戰場之上。一名驍勇擅戰的將軍就是所有將士精神的依托。一將勇而三軍用命。方天畫戟,無形之中已成了全軍將士頂禮膜拜地存在。

四方一片靜謐,熱得枯燥煩悶,一股酸臭的汗味就在四周圍繞。盡管如此,也沒有任何一名將士隨意的走動或是脫下衣甲。

正在這時。樹林的西北角出現一個走動的身影。眾人地眼神都被吸引了過去。

是一名背著三色令旗的斥候。

斥候貓著腰快步走到劉冕面前道:“報將軍,前方十五裏石子河暗哨送來急報,發現突厥人的先鋒斥候。”

劉冕眉頭一凜,算上回報的時間。突厥人地探路的斥候應該差不多就快到伏擊點了。

“傳令給諸處崗哨,繼續嚴密監視,不得驚擾他們的斥候,放他們過去。直到突厥人的主力開到代州,開始攻城!”

“是!”斥候應了一聲,貓著腰小跑而走。

劉冕握了握拳頭捏了幾個響指:“傳令三軍,隨時準備戰鬥!”短短一語,給所有等得麻木懈怠的將士們來了個醍醐灌頂。一股戰意在樹林裏漸漸升騰四下圍繞。

代州的城頭,馬敬臣大刀金刀的坐在一張太師椅上。將自己的指戰橫刀立於身旁頓在地上,一只手搭著刀柄,凝眉注視前方。

他也剛剛收到了消息,突厥人即將前來攻城了。

此時,所有的將士都窩在女墻下沒有露頭。一陣風起,吹得城頭地旌旗獵獵飛揚。

“來吧!”馬敬臣咬了一下牙,眼睛中閃過一道凜冽的殺氣。右手握著刀柄。指關節有點發白。

正在這時。一名小卒快步跑來道:“將軍,城墻下有兩名女子求見!”

“胡鬧!”馬敬臣怒聲一喝。“當這裏是什麽地方?趕走!”

“可是將軍……”那小卒為難的看著馬敬臣,“她們說,不讓她上來,就跪死在墻頭下。而且她們說,是將軍的舊識---姓芙。”

“芙……”馬敬臣的心頭微然顫動了一下,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讓她們上來。”

少時過後,芙玉帶著黎歌緩步走上了城頭。

肅殺到令人窒息的氣氛,刀槍林立的城頭突然走來這樣一對絕色母女,顯得如此地格格不黎歌依舊以紗蒙面,手裏還抱著一面琴。

“你們來幹什麽?有什麽話快點說完,說完便走!”馬敬臣不等她們開口,劈頭便扔出一句。

“將軍息怒。”母女二人矮身來拜。芙玉說道:“我們不是來給將軍添亂地。陣前殺敵,蔫能無曲?小女用三天三夜的時間,學會了一首古曲《秦風*無衣》。貞觀時,太宗北伐突厥,曾用此曲以作軍歌振奮軍心。小女今日前來,專為演奏軍樂,激勵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