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潛力股

雷仁智將‘駱賓王’的首級收了起來,對劉冕呵呵的笑道:“天官,你我共事這一場,也算是緣分。 既是同袍生死兄弟,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一次要不是有你成全,我恐怕就要背負戰敗之罪沒有翻身之日了。所以,你也不必對我客氣什麽。另外,明珪那小子對你多有刁難,我也會去教訓他。你呢,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與他一般見識。”

劉冕微自一笑:“雷將軍如此氣度,末將自當從命。只要明珪今後不再為難末將,末將自然不會跟他過不去。”

雷仁智低笑一聲:“他為難你?憑什麽?那小子就是個繡花枕頭,這次心血來潮要來充軍,都要把我的臉丟盡了。罷了不說他了。天官,你回去好生歇息,待大軍拿下了都梁山,你我也都算是大功告成了。”

“末將告退。”劉冕抱拳行了一禮退出帥帳。心道雷仁智果然是受了魏元忠密令在辦事——大功告成,那是否意味著我可以功成身退了?

劉冕剛剛出了帥帳,迎面就碰到馬敬臣。他胳膊上負了一記箭傷,打了繃帶縛著藥,臉上卻是笑容燦爛:“天官兄弟,到我帳中來。今日有好事!”

“何等好事?”劉冕笑道,“馬兄傷勢如何?”

馬敬臣哈哈的笑:“這等皮外小傷咱都習慣了,沒什麽大不了。天官兄弟,今天有個人想見你,你猜猜是誰?”

劉冕眉頭微皺略作尋思:“莫非是李知士?”

“沒錯,就是他。”馬敬臣笑得有些得意,低聲道,“那個大胡子,今天破天荒的來求我——聽清楚沒有,是‘求’——求我引薦他與天官兄弟見一面。你在戰場上救了他的性命,想必是來謝恩的。”

“我當時也不過是舉手之勞,有什麽好謝的。”劉冕淡然的微笑,“想不到他那麽傲氣的人,也能低聲下氣的來求你。你不是一向與他有點不和嗎?”

馬敬臣低聲道:“其實李知士這人,也沒什麽不好。我與他不和,也僅限於公事,私下裏並無仇怨。我與他分別掛封左玉鈐衛左、右郎將,總會有些競爭和意見相佐的時候。拋開公事不說,我對他既無好感也無憎惡。冤家易解不易結,他既然主動示好,咱們何必伸手去打笑臉人呢?”

“馬兄說得在理。”劉冕心領神會的一笑,“那走吧,去見一見李知士。”

二人結伴而行有說有笑,一路來到馬敬臣的軍帳外。李知士正獨自在屋內左右徘徊心神不寧,聽到二人的聲音急忙一捺帳簾走了出來,抱拳就拜:“劉中候,李知士特意前來拜謝救命之恩!”說罷,居然單膝一跪就拜倒下來。

“咦,李將軍快請起。這般大禮,末將如何受得起?”劉冕急忙上前拉他讓他起來。要是讓別人看見一個五品郎將給七品中候下跪,那可就有得說了。

李知士站了起來,異常鄭重的說道:“救命之恩便如再生父母,在下是誠心誠意前來謝恩的。劉中候,在下前番多次對你不敬,還請千萬不要記懷。劉中候、馬將軍,二位若不嫌棄,打從今日起在下願與二位盡棄前嫌誠心相交。在下若有半點壞心腸,就讓天打五雷轟!”

馬敬臣哈哈的笑:“李將軍,你這可就言重了,仿佛我們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劉中候何等人,出身名門雅量恢弘,怎麽會計較那些許的誤會?咱們三個也算是同生共死過了,以往那點雞零狗碎的瑣事還提它作甚?劉中候,你說是也不是?”

“馬將軍所言即是。”劉冕也就爽快的笑道,“大家都是凜凜七尺的血性漢子,大抵不必作小人之態記較往日些許不愉快的小事。二位若不嫌棄,今後我等大可以兄弟相稱。在下年幼,先給二位兄長見禮了!”說罷矮身就要拜。

馬敬臣和李知士急忙將他扯住:“使不得、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劉冕略作疑惑,“在下年幼,品軼又低你們許多,理所當然哪?”

“這……”馬敬臣和李知士面面相覷,都尷尬的笑了起來。李知士倒是個心直口快的人,示意三人走進了帳中,然後低聲道:“天官兄弟,你目前雖然官職七品,可是我們大家夥兒都心知肚明,你前途必然無量。再加上你出身將門身世顯赫,我們哪兒敢高攀哪?”

“此言差矣!李兄剛才不還說了要平心相交嗎?無論今後我等三人誰飛黃騰達誰經營慘淡,都要彼此兄弟相待。”劉冕正色道,“什麽出身、門第、品秩,管這些作甚?難道這出生入死的情誼,還比不上看見不摸不著的東西?”

“說得是、說得是!”馬敬臣和李知士自然是順坡下驢樂得其所,紛紛大表贊同。二人比較一下年齡,李知士三十五年長一歲,順理成章的當了大哥。馬敬臣排第二,劉冕最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