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我只會做女人(第4/5頁)

在皇儀殿裏,趙光義耳提面命一番,剛剛打發了四位太傅去給自己的兒子洗腦,就有兩封奏報呈上,第一封來自夏州,是李光岑請封定難軍節度使的奏表。西北地區,一直以來都是在大義上隸屬中原,但是除了國名國號奉行中原正統,外交追隨中原正統腳步,經濟、軍事、政治諸項大權掌握在自己手中,自節度使以下各路官員也是自行任命,只向朝廷報備,由朝廷頒發印信,名義上是朝廷的官員,實際上自成一個小朝廷。

如今李光岑不過是重復李家政權或繼承、或篡位的歷任前任節度使的慣例,向朝廷報備罷了。奏表上又是表忠心、又是懇請委任的,那不過都是浮雲,你答不答應,他都已經做了夏州之主了。趙光義咬著牙根看罷,將它丟在一邊,又取過來自銀州的奏表,卻是楊浩表功的奏章。

楊浩回返銀州前,可是禦前痛哭,討得了伐逆詔書的。當時趙光義本想令潘美率十萬大軍與他同去,不料後院失火,軍隊沒有派去,白白送了人家無數的糧草、箭矢和一道出師有名的討逆詔書。如今楊浩討逆成功,請功領賞來了。

楊浩一回銀州,馬上就令人擬寫奏章,上奏朝廷。徐鉉文采出眾,這奏章寫的也快,幾乎是和“楊浩安返銀州”的密探消息同時到達汴梁的。

那奏章洋洋灑灑,妙筆如花,趙光義卻不知道是出自誰的手筆,正文看完了,後邊還有長長的足有三米長短,羅列的都是請封的官員名字和現任官職,趙光義看的頭暈眼花,他恨恨地丟下奏章,沉思有頃,吩咐道:“來人,傳宋琪、程羽、賈琰、張洎來見。”

片刻功夫,四個心腹急急趕到,趙光義把兩封奏折丟給他們看,宋琪看罷冷笑道:“夏州與銀州的奏折雖然日期不同,可哪有那麽巧,就同時送到。而且這筆跡雖然不同,可是紙張、用墨殊無二異,依臣看,都是出於楊浩授意,出自一人手筆。”

趙光義冷笑道:“那又如何?朕知道,你知道,楊浩也知道,但是能說破麽?楊浩是討了朕的詔書才回的銀州,打李光睿打的出師有名,如今他來請功領賞,朕能不封不賞麽?定難節度使從來都是由他們內部角逐產生,誰登臨大位,朝廷便承認誰,慣例如此,以施羈縻,朕能不封麽?更何況李光岑奪的是李光睿的位子,李光睿如今卻是朝廷討逆的幌子。”

趙光義像牙疼似的動了動嘴角,惡狠狠地道:“楊浩小兒,處處搶了朕的先機,朕要辦他,都無借口。朕真恨不得殺爾之頭、食爾之肉、剝爾之皮、挫爾之骨!”

張洎打了個冷戰,連忙道:“官家,要對付楊浩有何難處?想要尋他個岔子,安排他個什麽罪名辦不到?如果實在拿不到他的短處,朝廷可以派一路人馬,扮作楊浩人馬,首先挑起事端……”

張洎說的,正是宋國當初對付唐國慣用的手段,唐國深受其苦,卻又辯白不明,張洎自是記憶猶新,趙光義聽了竟是老臉一紅。賈琰卻搖頭道:“張大人此言差矣,官家要對付楊浩還不容易?只是如今有幾樁難處,第一,潘美將軍領兵下江南平叛去了,蜀地的叛亂又愈演愈烈。朝廷連番用兵,糧草告訖,一時半晌不能再大舉用兵了。

第二,楊浩與契丹曖昧不明,如今西北已大部在他的掌握之中,他雖有擁兵自立,稱霸西域的野心,卻未必敢對朝廷不利,然而朝廷如果貿然對他用兵,難保他不會狗急跳墻,投了契丹。因此,臣以為,對楊浩如今還是應以羈縻為主。”

程羽沉思良久,說道:“賈大人所言有理,就算我們糧草充足,兵士也已經過休養,但是一伐西北,很可能就把楊浩推向了契丹一方,不管是平定南方,還是欲伐北方,西北都應以羈縻為主。西面是狼,北面是虎,咱們平定了南方,休養生息幾年,一面以小恩小惠籠絡住西北,一面大舉北伐,一舉收回幽燕,到那時,回過頭來再吃掉西北狼,還不是易如反掌?”

趙光義臉上陰晴不定,輕輕嘆了口氣道:“楊浩已小成氣候,如今也只有這麽辦了。這兩封奏表,朕準了便是。”

宋琪道:“官家與諸位大人所議,大略方針上是沒有錯的,不過……對楊浩,咱們也不能掉以輕心,任由他坐大。朝廷不能出兵,卻可以想辦法牽制他。”

趙光義目光一亮,忙道:“宋卿有何妙計?”

宋琪道:“扶持吐蕃,牽制楊浩。”

趙光義掃了一眼群臣,見大家都有些茫然,忙道:“說詳細些。”

“是!”

宋琪拱手一禮,說道:“如今雄武軍節度使、秦州知州張炳,正屯兵伏羌,那裏也是自唐大中之後第一塊正式歸屬於中原朝廷的隴右之地。當地吐蕃人以采木牟利,我朝剛剛駐軍於秦州時,亦常伐大木運抵京師,因此與吐蕃人交惡,彼此常起征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