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銀州,我一定要打!(第2/5頁)

銀州城開始加固城墻,拓寬護城壕,建築各種工事,投降慶王的一萬多銀州兵和從銀州城各家各戶抽調的壯丁日以繼夜地忙碌起來,銀州城四城城墻遍設守具,慶王嫡系軍隊以百步法分兵備禦,這些習慣了馬上馳騁、雙腿都有點羅圈的戰士開始日夜操練,演習他們從小到大都不熟悉的守城戰法。

修敵樓、掛壇、安炮座、設弩床、運磚石、垂檑木、備火油、凡防禦之具無不畢備。銀州在李氏多年經營下,儲藏了大批武備從不曾用過,如今俱都從塵封的武庫中移出來,安放到了四城城墻之上,光是守城利器車弩就多達二百二十具,遠及七百步,箭矢如矛,可洞穿人體,如施放普通箭矢,可一弩齊射數十箭,殺傷力十分恐怖。

劉繼業萬沒想到銀州竟有如此殷實的家底,想起漢國一國僅據數縣之地,車弩不足二十具的寒酸,真是感慨萬千。他帶著兩個兒子巡視在城頭,一大批工匠頭兒趨身相隨,城墻、城門、甕城、馬面、鐘樓、鼓樓、望樓、弩台、敵樓……,劉繼業指點一處,就有一個工匠頭兒畢恭畢敬地上前問清詳細情細,立即著手修繕。

城頭上正在安置夜叉擂,安裝好的夜叉擂拋出城去,然後又用鐵索絞車收回,做著最後的測試,城下則在挖掘與城墻同向的地溝,每隔百步安置一口大甕,倒扣半埋於地上,用來探聽地下動靜,以防守城大軍掘地潛入。

城外正在用夯土和石塊修築甕城,拓寬護城壕的、修建羊馬城的工匠和銀州壯丁往來不息,負責修築這處甕城的卻是一支抽調回來負責工程的銀州軍隊。

銀州軍本來都是些作威作福的老爺兵,上陣廝殺他們並不後人,可是這種擔土扛錘、修建城墻的力氣活兒向來都是他們當監工,督促民壯百姓幹活的,如今可好,慶王一來,他們成了契丹兵的輔兵,由於工程量巨大,民壯不敷使用,他們也被迫幹起了這粗鄙下賤的活兒,士兵們怨聲載道,幹起活來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快點快點,把這幾塊條石擡上去。”

因為天熱穿的不多,平素沒有幹活經驗,肩頭又沒墊厚布,扛條石的幾個銀州兵肩頭都磨得紅腫一片,痛楚難當,搖搖晃晃到了已初見雛形的甕城下時,一個士兵實在挨不住,脫手將條石扔到了地上,一下子摔成了兩半。正提著馬鞭吆五喝六地督工的契丹兵見了大怒,沖過去沒頭沒腦就是一頓鞭子:“混賬東西,打仗不行,幹活也不行,你們這些廢物還有什麽用?”

那個被打的銀州兵火了,咆哮著沖了上去,大叫道:“老子是橫山嶺上出來的漢子,弓馬騎射,哪一樣比你遜色,來來來,咱們兩個較量較量,看看誰是廢物。”

那契丹兵沒防備他敢反抗,加上腳步泥土松軟,吃他一撞,仰面便摔倒在地,惹得那些正在幹活的銀州兵一陣奚落的大笑,被打的銀州兵輕蔑地罵道:“你個狗娘養的,要不是你們使奸計詐了銀州城,我家大人被迫投降,如今你們還是被契丹蕭後追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喪家犬呢,也敢跟老子耀武揚威。”

“砰!”一只大腳踹在他的後腰上,銀州兵一個跟頭跌到前邊一個坑裏,泥土紛下,身上鋪了一層,那銀州兵大怒,爬起來罵道:“哪個狗娘養的背後傷人?”

一個契丹都監站在上面,沉著臉,森然喝道:“慶王嚴令,日夜趕工,以最快的速度建造各種守城兵事,上下人等誰敢不遵,你敢鬧事?”

那銀州兵見是一個都監,怒氣稍有收斂,辯解道:“我吃餉當兵是要上陣打仗的,這樣的活兒誰幹得來?一個上午都扛了上百根條石,也不讓人歇歇,就是鐵打的身子受得了麽?”

那都監譏笑道:“上陣打仗是要流血死人的,肩頭磨腫了就受不了了,還想上陣打仗?奶奶的,你倒是長了一副小姐身子,可惜卻是丫環的命,老老實實幹活,要是再敢牢騷滿腹亂我軍心,老子就把你活埋在這甕城下面。”

那人還要再說,一個大胡子的銀州兵喝道:“就管不住你那張臭嘴?爬出來,乖乖幹活去。”

契丹兵都監看了看那大胡子,展顏笑道:“李指揮是個明白人,該知道這些東西修好了,我銀州才難以感動,大家也會少些辛苦,管好你的人,不要再惹是生非,否則你李指揮的面子,本都監也是不給的。”

大胡子嘿了一身,轉身行去,坑裏那銀州兵不敢再說,乖乖從坑裏爬出來,隨著那大胡子行去,走不多遠,他憤憤然地道:“大人,那個契丹人不過是個小小的廊都監,也敢在你這兵馬指揮面前擺威風,這口氣……”

他還沒說完,那大胡子已轉過身來,掄圓了給他一個大嘴巴,扇得他一個趔趄,惡狠狠罵道:“滾!給我老老實實修築兵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