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搶親(第2/5頁)

“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這條河通過這首唐詩,早為後人所知曉,但他沒想到大名鼎鼎的無定河,就是自己身畔奔騰咆哮的這條大河,此時再聽那濤聲,似乎也帶上了幾分嗚咽的味道。

“東陽氏諸部,一向驕橫,就是我們橫山諸部,也時常受其滋擾,我白靈部更不用說了,每次運鹽經過他們的地盤,都要飽受盤剝。大人一來,引天朝天兵,橫掃匪盜,還地方安靖,我們橫山諸部亦受其惠,真是大快人心呐,呵呵呵……”

拓拔嚴一邊恭維,一邊看了看坐在下席的那些位大漢,楊浩隨身帶來的這幾十名貼身護衛,都是從李光岑族帳中挑選出來的傑出武士,當初保護李光岑而來的那些大漢現在俱在團練軍中做著都頭,不能帶出來,但這些人都是從他族人再行挑選的,每個人都在二十出頭,生得膀大腰圓、身材魁梧,一身騎射功夫十分了得,徒手搏鬥也可以一當十。拓拔嚴見多識廣,看他們精神氣度,便知了得,是以眸中大有敬畏之意。

楊浩微笑道:“是啊,蘆嶺窮山惡水之地,立足不易。官家體恤百姓,特意自禁軍與邊軍中調撥數千精兵聽我使用,他們俱是敢戰能戰的勇士,幾處匪寨麽,不過是土雞瓦狗,一戰之下,自然是犁庭掃穴,所向披靡。”

拓拔嚴“啊”了一聲,訝然道:“原來是自禁軍與邊軍中挑選的精銳麽?難怪……竟是這般了得。”

一旁有個少年,聽了楊浩的話卻撇了撇嘴,只是誰也沒注意這少年的神色。

“爹爹,羊羔烤好了。”看來他是不想聽楊浩吹牛了,一見有人擡了烤羊過來,便興奮地拍案說道,露出一副讒誕欲滴的模樣。

這少年是拓拔嚴的兒子,乳名兒喚做石頭,如今才只八歲,可是身材生得極是結實,光看身量,已有十來歲上下,他穿著一身羌人的傳統袍服,頭頂剃光,四下編著小辮兒,因為年紀小,看著只覺可愛,倒不似那日所見的李繼筠那般兇惡醜陋。

“呵呵,你這孩子,大人面前,不得無禮。”拓拔嚴拍拍他的腦袋瓜,狀似訓斥,卻帶著幾分寵溺。他拍拍手掌,正在篝火環繞下翩翩起舞的那四個白靈寨少女便飄身退開幾步,彎腰撫胸,退了下去。

正看她們舞蹈入神的唐焰焰也擡起頭來,只見一支烤得金黃的羊羔被四個大漢擡了上來,羊羔伏在木架上,嘴裏還叼著幾根香菜充作青草,老遠便香氣四溢,惹人生涎。

拓拔嚴呵呵笑著起身,自腰間抽出一柄小刀,那小刀明晃晃的,與當初臊豬兒打磨之後的兩柄小刀十分相似,只是那柄不是黃楊木的,楊浩瞧見了觸景傷情,眼神不由一黯。

拓拔嚴持刀在羊羔的脊背上輕輕劃了一刀,然後自羊羔額頭削下一片肉來,盛在碟子裏畢恭畢敬地呈到楊浩面前,又為他擺上一碟青鹽,笑道:“大人,請享用。”

楊浩知道這是對長者或地位尊崇者的一種禮節,便微微一笑,也不客套,他叉起那塊肉來,蘸了蘸鹽末兒便丟進嘴裏。雖說這時的烤羊燒烤時並不刷什麽作料,只有鹽巴佐味,可是羊羔毫無腥膻味道,肉質鮮嫩,幾乎有入口就化的感覺,蘸點鹽巴,也覺十分可口。

見楊浩吃了那片肉,拓拔嚴又退回羊羔旁,手中一柄小銀刀上下翻飛,那羊羔身上的肉便一片片落下來,動作十分的麻利。那肉被分盛到一張張盤子裏,送到了楊浩、唐焰焰以及木恩等人面前,最後才輪到拓拔嚴本族的幾位長者和小石頭面前。

酒已過三旬,烤羊羔這道重頭菜呈上來時,雙方已經非常熟絡了,拓拔嚴這才技巧地探問起蘆嶺州對販青鹽的看法,楊浩不禁暗贊他的耐心。

其實,如果把自己置身於外,單純地從百姓角度去考慮,楊浩如果是個平頭百姓,他也要買青鹽而不買解鹽。青鹽質量好,價錢又便宜,哪有舍了物美價廉的青鹽而去買解鹽的道理。這是朝廷禁販青鹽,維護的是朝廷的利益,單從這一點上來說,他是朝廷的官員,就無法表態同情一個私鹽販子,更何況這其中還涉及到他的戰略盟友折楊兩家呢。

楊浩借口不太了解販鹽生意,便將這話題推到了唐焰焰身上去。唐焰焰對這方面雖未打理過,卻也不是一無所知。楊浩再從一旁誘導,促使他們往其他方面合作。唐焰焰對楊浩幾乎是言聽計從,那位看似粗獷的拓拔嚴又是極機警的人物,這話題便漸漸繞到了瓷器、綢緞、鐵鍋、茶葉上去。

這些物資同樣是草原上的緊俏物資,獲利頗豐,只是白靈氏即便有豐厚的本錢,也沒有那個門路從中原大量購買而已,如果唐家肯把他們發展成為自己在草原上的一個代理,那自然皆大歡喜。所以一得了這個話題,雖說鹽巴生意沒有談成,拓拔嚴也不氣餒,便與唐焰焰談起購買這些物資的話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