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街戰

“過來!”

夏潯一聲喚,巧雲便裊裊娜娜地拖著裙裾,輕輕走到他的面前,低頭垂項,婉轉可憐。

夏潯一伸手,她便輕輕坐進了夏潯的懷裏,還是低頭垂項,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樣,只是臉蛋兒紅了,呼吸急促,小小的身子也在發抖。

“怎麽還沒換了晚裝?把衣裙脫了吧……”

“不……不要吧……”

巧雲顫聲拒絕,卻乖巧地站起,輕輕走到一邊,偷偷瞟一眼夏潯,咬著嘴唇,紅著臉蛋,便低頭脫衣裳。

對襟的比甲、錦繡的羅衫一一褪下,然後輕解羅裙,待脫得只剩下抹胸、褻褲的時候,巧雲小丫頭根本不敢擡頭看夏潯的眼神了,看她那害怕的樣子,夏潯還道她要鉆進被窩,才有勇氣把剩下的衣物脫掉,誰料巧雲卻是嚴格地執行著他的命令。

抹胸、褻褲,飛快地脫掉,脫得跟小白羊兒似的,扭轉著身子,緊並著雙腿,飛快地把自己扔到床上,又拉過被子連頭帶腚地遮住,這才從被底發出低低的一道聲音:“奴婢……脫好了……”

夏潯雖然看得仔細,也只看到她像旱地拔蔥似的把自己拔起,撲落榻上時,雪白的身軀形成的一道天成之美的曲線,然後就什麽都看不見了。

同他的妻妾們都不同,巧雲就像一個乖巧膽怯的小女奴,別具一種情調啊……

這一夜,海棠花開,燭影搖紅,在兩個性情乖巧、天真爛漫的女孩兒服侍下,一直醉心政事,與人鬥法不止的夏大老爺徹底放松了一回。

翌日早起,楊家一家人要往慈姥山下的楊氏別莊去小住些時日,府裏上上下下都在忙碌著,有人發現,夫人的貼身丫頭巧雲已然做了婦人打扮,雖只改了發型,梳收劉海,挽起了婦人的發髻,可額頭光潤一片,卻已是氣象全新。

晨起的巧雲雖是腰酸腿疼,身下還有些不適,依舊刻盡職守,張羅著下鄉需要撿帶的東西,只是她昂首挺胸的樣子,卻像一只剛剛下了蛋的小母雞,正咯咯叫著在庭院中散步似的,那高昂的秀項間隱露的吻痕,更像凱旋而歸的大將軍胸前所掛的勛章,羨煞了好多楊府俏婢。

城門口兒,肖祖傑肖禦使的儀仗正要進城。

天子腳下,高官雲集,一個禦使實在是不夠看的,那儀仗雖還擺著,只是既不能叫人肅靜,也不能叫人回避,扛旗的懶洋洋的卷著旗子,敲鑼的在肋下挾著銅鑼,焉頭搭眼的就往城裏走。

“他娘的,給老子站住!”

迎面突地迎來幾十個錦衣校尉,惡虎撲羊一般沖進了肖禦使的儀仗。

一眾儀仗人員眼見如此情形,驚愕莫能名狀,在這南京城裏,誰敢與錦衣衛對陣?肖禦使的隨行旗牌、侍衛見狀就要上前攔阻,他們之中有人跟錦衣衛在涿州交過手的,雙方已經撕破了臉面,反正不管打得多兇,都是上面的仇怨,他們只是盡到自己本分,誰也不會與他們過不去,還怕與人交手麽?

奈何他們人少,被錦衣衛們兩個挾一個,片刻工夫就被壓制下去,肖禦使從車轎中鉆出來,驚愕地道:“天子腳下,朗朗乾坤……”

這套話兒還沒說完,一個人高馬大的錦衣壯漢便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把他從車上拽了下來,避胸就是一拳,大罵道:“滾你奶奶的!”

尹盛輝滿面冷笑,陰惻惻地踱著步子走上來,沉聲叱道:“打!給我往死裏打!”

城門口頓時亂作一團,尋常百姓狼奔豕突,呼爹喊娘,也有那膽大的,湊近了圍成一圈,抻著脖子看熱鬧。

城門守兵看見有人鬧事,本要上前阻止,一瞧被打的是都察院的,打人的是錦衣衛的,哪尊大神他們也惹不起,連忙又縮了回去,往城門口一站,眼觀鼻、鼻觀心,心無旁騖,扮起了得道的高人。

那些錦衣衛事先得了尹盛輝的吩咐:“羞辱他,叫他斯文掃地,切莫真個打死了,紀大人那兒自會替咱們主持公道。”

這些錦衣衛都是擅用刑罰的人,對人體何處要害、哪裏痛楚最是了解不過,出手的力道也是恰恰好,叫你痛不欲生,偏還不致要命。痛處拳腳相加,又不留多少傷痕,把肖禦使和他一班侍衛班頭打得是慘呼連天。

遠遠的,巡城禦使崔大人大搖大擺地到了,前邊甩著響鞭,頭搖尾巴晃的頗為威武。

崔大人叫崔栩寧,上個月剛剛做了這巡城禦使,新官上任,四城巡走的十分勤快,陡見前方人群簇擁,叫喊連天,崔栩寧眉頭一皺,老大不悅地提馬上前,呵斥百姓讓開,便要查問究竟。忽地一眼看見錦衣千戶尹盛輝抱臂站在那兒,崔大人不由暗吃一驚,再一瞧那被打的人,乃是都察院裏風頭正勁的肖禦使,崔大人臉都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