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詭譎

慶忌目光收之不及,被人家盡收眼底,臉上也是一紅,趕忙接過話題,向她問道:“姑娘知道是什麽人了?”

任若惜“嗯”了一聲,目光微微避開,說道:“若惜所攜雖只四百家將,卻個個驍勇善戰,縱然是暗中行劫,魯國中有這個能力的,也不過只有兩股勢力辦得到。一是魯國的軍隊,化軍為寇的事雖然並非不可能,但我……不過料非如此。”

慶忌目光一閃,微笑道:“這麽說,與姑娘交易的人,必是魯國軍中將領,亦或在魯國把持了大權的人了。”

任若惜說了一半及時收口結果還是被他猜測了出來,心下更加謹慎:“而另一股勢力,就是大盜展跖,若惜想遍魯國所有盜賊,唯有展跖才有這樣的實力。”

“大盜展跖!”慶忌重復了一句,這已是他第二次聽到這個人的名字了,慶忌不禁暗自思忖:展跖在魯國真的有這樣強大的勢力麽?

任若惜道:“展跖有這個實力,更有這個理由。目前,他的勢力越來越大,卻苦於裝備簡陋,手下不少人還使得是普通木棒,甲胄弓弩更少,所以急需武器。是以若惜猜測,打我兵甲生意的必是展跖,除此再無他人。”

慶忌微微一笑道:“這展跖與我也有過節,今日他奪了你的兵甲,來日就更有膽量來尋我的麻煩了,不若我與姑娘聯手挫他銳氣,若惜姑娘以為如何?”

任若惜一聽立即便想拒絕,若與慶忌聯手卻敵,那吳國她也不必回去了,立即通知父親棄家逃命去吧,闔閭不馬上動手才怪。

慶忌補充道:“姑娘何不聽聽我的計劃再說,相信只要布局巧妙,不但不會暴露我與你聯手的事實,而且……便連你運送百車兵甲的消息也能遮掩過去。”

任若惜心道:“慶忌如此熱切相助,看來是打定主意要我欠他一個人情了,也罷,今日蒙他傳遞消息,已然欠了他一個人情,還差再多上一件事麽?只是……他若要我任家為他內應,亦或供他奔走,在父親做出決定之前,可休想要我應允一字。”

任若惜打定了主意,便道:“未知公子有何妙計?”

慶忌將他的想法說了出來,任若惜聽他竟將整件事都招攬到自己身上,微感不安地道:“此事本與公子全無幹系,公子如此助我……”

慶忌截口笑道:“姑娘此言差矣,我助姑娘,便是自助。我說過了,我與展跖早有過節在先,他的勢力越是強大,對我越是不利,我救姑娘你,便是自救了。何況……能做你的護花使者,本就是一件樂事。”

任若惜眸子亮了亮,微微頷首道:“既如此……但憑公子安排,若惜唯公子馬首是瞻。”

“好,那麽我便告辭了,你我依計行事便是。”慶忌一笑起身,微微拱手。

任若惜起身相送,直至門庭之下,才低聲說道:“慶忌公子,吳國之事,如何不求季子為助。”

“延陵季子……”,慶忌略一出神,笑而搖頭:“季子當代大賢,體恤民生,名利與他只是浮雲,所求者不過是吳氏江山永繼,香火傳承,百姓安居樂業而已。如今闔閭已主吳國,恐怕季子寧願將錯就錯,也不會希望再起刀兵,我去尋他,不是自尋沒趣嗎?”

“將錯就錯……”,任若惜品味了一番,說道:“但是烽煙若一定要起,季子總不會坐視不理,那時他心向誰,誰便得大助力。公子居於衛國想必還不知道國內之事。先王遇刺後,季子已歸國,於先王墓前哭靈,然後返回封地延陵,築城挖河,命名‘淹城’,放言終身不入吳國一步。”

慶忌一怔:“有這樣的事?”

他沉吟片刻,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我知道了,但季子雖憤於闔閭篡位之舉,仍未必便肯助我復國。總有一天,要讓季子知道,這一場刀兵是避無可避的,我慶忌更不是輕易可以被闔閭屈服的,那時……他才會出頭。不管如何,多謝姑娘提醒,本公子告辭。”

慶忌展袖一禮,昂然出了任府大門。任若惜立在門中,望著他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語。任冰月鬼頭鬼腦地出現在她身後,賊兮兮地笑道:“喂,慶忌公子比起你往昔見過的那些世家子如何?”

任若惜回頭,原本恬淡的臉色已變成“兇神惡煞”,橫眉立目地喝道:“你還敢說,今天真是丟盡了我任家的臉面……”

任冰月大恐,連忙解釋道:“不是的,我和青羽路上見過此人,方才一見他便是慶忌,心中驚奇,所以失手……”

任冰月一邊說,一邊移動腳步便要逃開,移開了五六步遠撒腿便跑,任若惜在身後大叫:“從明日起,隨我一齊習武、一齊經商,坐同席、臥同榻、行同車,再不許你整天玩耍、不務正業……,喂!你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