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 打、情、罵、俏!(第2/3頁)

她也許對我這個人很放心,但是並不代表她會就此把我倚為心腹,她想要的心腹是……只要她在位一天,眼裏就始終只有她一個主子,只要她一聲令下,就可以毫不猶豫地去為她咬任何人!”

太平公主的神情也嚴肅起來,一字一句地道:“可母皇身邊,這樣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母皇本以為江山已定,沒有了這樣的人也沒有什麽,可是劉思禮、纂連耀一案,讓她再度感覺到了危險。”

楊帆頷首道:“沒錯!所以,我們用正常的手段,很難扳得倒他,哪怕他在為女皇做事時,依舊不斷地往裏邊夾帶私貨。女皇的年紀越來越大了,對於皇儲卻到現在還舉棋不定,這種時候,她更需要來俊臣這種人。”

太平公主道:“所以,讓他擔任京兆尹和司農少卿只是一個開始,用不了多久,母皇還是會把他調回三法司!”

楊帆道:“然後,他就會再度成為女皇的耳目和爪牙,禦史台的酷吏已經被一掃而空了,不過以來俊臣選拔‘人才’的不拘一格,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再度招集一群酷吏,這種人,總比治國的幹材良臣要好找一些。”

太平公主站住腳步,兩眼閃閃發亮:“那班酷吏垮台以後,我們才第一次擴充了力量,一旦讓來俊臣再成氣候,那就是我們的滅頂之災了!很可能……等到母皇殯天的那一天,我們還沒有足夠的實力來對抗武氏、匡復李唐。可是,連誣陷宰相這麽大的罪名都扳不倒他,那就除非是在母皇心中比他更有分量的人對他下手,才有可能了!”

楊帆微笑道:“沒錯!那麽皇帝心中,比來俊臣更有分量的人是誰呢?”

太平公主默然轉身,黯然答道:“不會是我,她的親生兒子和親生女兒……哪個都不是!”

楊帆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臂,說道:“所以,惡人還須惡人磨!”

太平公主懷疑地道:“你覺得,張氏兄弟能行?”

楊帆睨了她一眼,道:“你不要因為他們為人面首就看輕了他們。並不是每一個做面首的都是懷義嫪毐之流。女皇現在對他們的寵愛,遠勝於薛懷義當年,可他們有薛懷義當年那般跋扈麽?

然而暗中他們已經做了多少事情,薛懷義侍奉女皇十余年,在朝中可有自己的一兵一卒?然而張氏兄弟才侍奉禦前多久,在朝中已經擁有了多大的力量?張氏兄弟,畢竟是出身名門,飽讀詩書,這兩個人,不簡單!”

太平公主側過頭來,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楊帆笑問道:“怎麽?”

太平公主道:“思慮縝密、手段老辣,朝廷大勢,一目了然,這借刀殺人的手段更是運用的爐火純青。若是你在官場上浸淫數十年,吃過無數的虧、受過無數的教訓,於一場場博弈中脫穎而出,能有這般心思手段也不稀奇,可是你……”

太平公主輕輕搖了搖頭,喃喃地道:“你有這般眼光、這般心思、這般手段,便是做一個鎮撫諸侯、統攝百官的宰相都綽綽有余了,可你才多大年紀,進入官場才寥寥幾年?世上真有天生奇才的人麽?”

楊帆心中暗道一聲慚愧,如果這位公主殿下知道他是由當世最大的七大世家聯合成立的“繼嗣堂”顯宗之主,如果知道他手下最重要的部門不是那些從三山五嶽吸納來的江湖異人,不是那些暗中掌控著天下經濟命脈的豪商巨賈,更不是他們不斷扶持和栽培、已經滲透到朝廷各個層面的那些官吏,而是“觀天部”,她就不會這麽說了。

觀天,觀天之化,推演萬事!

在“繼嗣堂”中,專門有這樣一些人,他們或者是博覽群書的飽學鴻儒,或者是曾經在官場上打熬了半輩子的致仕老吏,他們每天唯一的工作,就是根據秘部送來的各種情報,探討、推演、謀劃一些關乎時局和重要官員的事情。

這些人時常檢討歷朝歷代那些成功或失敗的人和事,總結經驗教訓,根據他們所掌握的各種情報及時洞察朝廷的政治形勢,對居廟堂之高的政治角力、朝廷內外的形勢變化進行推演分析,繼而得出一個結論。

這些深沉多謀、經驗豐富的人,一個人兩個人,或許他們的分析研判會出很多錯,但是如果有很多的智士分析得出同樣的結論,那麽他們犯錯的可能性就非常小了。楊帆自幼受虬髯客指點熏陶,起點見識本就遠比一般人要高,再有這樣一個強大的智囊團輔佐,他沒有表現得像諸葛亮一樣智近於妖,已經算是很低調了。

不過,再犀利的武器,也要掌握在會使用它的人手裏才行。這個觀天部匯集了各大世家能夠延攬來的大量智士,他們中很大一部分人並不是世家的人,因此為了避免繼嗣堂被他們所掌握,這些人只負責研判,至於推演的結果宗主是否采納、是否執行,他們完全沒有過問的余地,甚至根本不知道他們推演的結果報上去,人家有沒有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