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 冤家聚首

嘴巴是最能傳遞女人性感魅惑的部位,輕輕一翹抑或一抿,一嘟一咬、一張一翕之間,都有一種不同的風情悄然呈現。此刻,太平公主那雙豐潤性感的唇瓣中間,正有一抹更加鮮嫩的紅輕輕舔過,那是她靈活的舌尖。

她要虜獲她的獵物了,就像一朵食人花,靠的不是敏捷和速度,用的不是尖牙利爪,而是她美麗的誘惑。

兩雙唇漸漸吻到一起,吻別了雙唇之間那一抹夕陽,合絲契縫,緊密的再也容不下其他,哪怕是那無孔不入的光線。

再接著,一雙人影漸漸倒在夕陽下,夕陽、遠山、林梢、晚霞、枯黃的草地、華美的馬車、一個男人、一個女人,還有一匹皮毛緞子般光滑油亮的黑馬,交織成一幅立體的、有層次的美麗畫面,溫柔的風拂過這畫……

馬兒啃嚙著地上的幹草,吃凈了嘴邊的草,它便會信步向前挪幾步,於是車子便在林間時停時走、漫無目的,哪裏草株茂盛,車子就會向哪兒行去,車上的主人卻不管它。

九翟冠太礙事了,不等楊帆去摘,李令月就先把它摘了下來,讓一頭青絲瀑布般灑落。信手丟到一邊的九翟冠磕在車板上,金鳳彎了,明珠蒙塵,卻根本沒人顧得上看它一眼。

革帶、大帶、霞帔、大衫裳,連裳鞠衣、素紗中單、蔽膝、結綬、垂掛……,裏三層外三層的衣飾終於把楊帆弄蒙了,俏郎君不算是“善解人衣”的行家,那內衣外衣、大衣小衣和各種革帶、飄帶在他手裏成功地糾結在一團,把太平公主裹成了一顆粽子。

這顆“粽子”就像被一個不懂如何吃粽子的頑童扒了一半,粽衣半角,這裏露出一點嫣紅,那裏現出一痕雪白,雖然看得見,偏就吃不著。

羞合雙眼,任君施為的太平公主張開眼睛,先被自己的模樣嚇了一跳,忍不住“撲哧”一笑,再一看郎君懊惱不已的樣子,善解人意的公主殿下便忽然一挺腰杆兒,像一尾上了鉤似的魚兒,躍起身來把郎君撲倒,再度糾纏成一個。

口齒相交,唇舌相纏,香津半渡之間,太平公主的一雙巧手已然不知不覺間寬去了郎君的衣衫。這回換了楊帆倒下,裹得粽子一般的太平公主就坐在他的身邊,用那水汪汪的眼神睨他一眼,便帶著一臉甜笑俯下了身去。

溫熱糯濕的感覺驟一臨身,便讓楊帆身子猛顫,魂消雲外!

太平公主真是愛煞了這個小郎君,恨不得把他和一口水整個兒吞到自己的肚子裏去,於是她就一口一口地努力地吞。可惜郎君是無論如何也吞不下去的,結果一個吞吞吐吐,一個“死去活來”。

夕陽似乎也感覺到害羞了,羞得它的臉龐越來越紅,最後終於捂著臉,把自己藏到了遠山之下、林木之後,只從指縫裏露出一線光芒,瞄著那讓它想看又不敢看的激情畫面。天地陡然黯淡了刹那,代之而起的是太平公主一吞一吐間唇齒之間展露的風情……

不知什麽時候,一陣猛烈的裂帛聲響起,引得低頭吃草的馬兒驚訝地擡起頭,目光所及,林中靜寂一片,什麽都沒有,馬兒放心地低下頭,繼續啃它的草。片刻之後,車廂裏面傳出一聲驚呼:“天呐!還纏了這麽多層白疊布!”

然後,是一陣銷魂蝕骨的妖嬈笑聲:“郎君這麽有力氣,接著撕嘛!”

男人氣急敗壞的聲音聲音顯得好沒風度:“這怎麽撕得開?你快起來,脫!”

馬兒聽不懂,反正不是“駕、喔、籲”,那就跟它沒關系,它只管繼續啃它的草。可是片刻之後,車子就像駛到了山間碎石小路上,開始顛呀顛、搖呀搖,轅套一松一緊地動起來,讓它低頭吃草的動作很不舒適。

很久很久以後,英俊的黑馬被牽進馬棚的時候,很懊惱地打了一個重重的鼻息,把馬棚裏一匹湊過腦袋來想跟它親熱親熱的漂亮母馬嚇得趕緊挪開了頭。黑馬先生很不開心,這一晚它進食的過程都極不順利,這林間的路真的是……“太顛簸”了!

……

一個清瘦漢子騎著一匹黃驃馬,在夜色蒼茫中趕到了洛陽城。

沒有人能看出“他”本來是個女人,而且是個頗有姿色的女人。就連她不曾拿出十分本事用心調教過的弟子天愛奴,都可以扮作一個苦心僧而不被任何人發覺,更何況是她這位師父。

古竹婷扮成男人是為了方便趕路。盡管她身子雖未大好,但是憑她的一身武功,卻也不怕劫色劫財的剪徑蟊賊,不過扮成男人,終究能減少許多麻煩,她急於趕到洛陽呢,如今終於踏進洛陽城,讓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她才感到一種疲憊。

她一路日夜兼程,趕到洛陽城下時,本以為會在城門洞裏睡上一宿,等到天亮才能進城,誰知到了城下,她才發現城門洞開,長街上燈火通明,行人絡繹不絕,熱鬧得就像元宵佳節一樣,這令她很是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