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越描越黑(第2/2頁)

楊帆雖然醉了,心中卻清醒,他知道天愛奴肯冒險犯難,肯如此幫忙,完全都是沖著他,酒後動真情,楊帆心情激蕩之下,一把攥住了天愛奴的柔荑,把天愛奴駭得一跳,吃吃地道:“你……你要幹嗎……”

楊帆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麽好,最後只是重重地說道:“阿奴,謝謝你!”這幾句話,楊帆說得異常清晰,他已經醉了,天愛奴能夠感覺得到,他想說這句話時,用了多少心,多少力,才把字咬得如此清楚。

天愛奴的心裏暖洋洋的,只覺為他付出的一切都值得了。

楊帆說完這句話,就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道:“阿奴,你……早些回去歇……息吧,我也……碎啦……”

“我送你吧!”

天愛奴聽他口齒不清,心中好笑,起身就要過來扶他,卻見楊帆搖搖晃晃奔著她的床榻就去了,天愛奴失聲道:“二郎,那是我的……”

一言未了,楊帆已一頭栽到榻上,呼呼大睡起來。

天愛奴又好氣又好笑,站在那兒看看睡得跟死豬似的楊帆,輕輕跺跺腳,先去炭爐上提了壺沸水,走到墻邊。墻邊有一個矮木架,上邊有一個淘盆,天愛奴早已打了半盆冷水在裏邊,這時又續了些熱水,把毛巾投幹了,回到榻邊,用力把楊帆翻過來,細心地為他擦拭臉龐。

楊帆比起在洛陽時瘦削了許多,皮膚似乎也粗糙了些,可是一點也不減他的英俊,似乎還顯得更陽剛了一些,更成熟了一些,看起來有種堅毅、剛強的味道。他的臉頰熱熱的,因為喝了酒,有種濃濃的紅暈。

天愛奴一點點替他擦凈了臉龐,手指掠過他的下頜時,感覺到那裏硬硬的胡茬,似乎連她的心都刮得癢癢起來。她替楊帆凈了面,癡癡地凝視他好久,才替他脫了靴子,拉起被子小心翼翼地替他蓋起來,動作非常輕柔。

侍候人當然不是一件很快樂的事,但是因為侍候的人是自己喜歡的人,眼見他的醉態,於好笑、無奈之中,便也有了幾分憐惜、幾分歡喜、幾分甜蜜。她從小就侍候在公子身邊,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天愛奴心裏清楚,要過公子那一關不太容易,可她一直沒有跟楊帆說,不為別的,只因為公子的力量實在是太大了,根本不是楊帆能夠對抗的,告訴了他,以他的性子,他一定不會讓自己獨力去扛,可他若是插手,一旦激怒公子,那就弄巧成拙了。

天愛奴不想把這件事告訴他,雖然她只是一個侍婢,但她是公子從小養大的,她清楚公子從來沒有把她單純地看成一個婢女,公子對別人一向寡情,對她卻有些當女兒看待般的憐惜,如果她委婉一些,說不定可以很平和地解決這個問題。

至於楊帆這邊,她沒有什麽好擔心的,自從公子吩咐注意楊帆這個人之後,她曾經親自或派人跟蹤調查過楊帆,她知道楊帆在洛陽只和一個面片兒來往密切,而那位面片兒姑娘被他視如親姊,現在已經嫁了馬橋,他沒有其他過從甚密的異性。

所以,只要自己解決了公子這邊的困難,就能和他雙宿雙飛了吧……

天愛奴想到這裏,甜甜地笑了,她把柔軟的小手輕輕撫過楊帆的臉頰,然後用細嫩的掌背貼著他的下頜輕輕摩挲了幾下,感受著那硬硬的男人的味道,甜甜一笑,起身為他吹熄了燈……

天亮了,一些早起的人正在院中打水洗漱,天愛奴房中突然傳出一聲驚叫,然後楊帆衣衫淩亂地闖出來,光著兩只腳丫,唬得一張小臉煞白,中了邪似的叫道:“我怎麽在阿奴房中?我怎麽在阿奴房中?”

滿院子的人都很驚訝地看著他,有的手裏拿著絲瓜瓤子,有的手裏拿著楊柳枝,有的拿著磨得半禿的牙刷子子,一嘴泡沫,臉上漸漸湧現出一副很古怪的神氣。

這時,本該是楊帆房間的門兒“吱呀”一聲開了,天愛奴姍姍地走了出來,乜了楊帆一眼,紅著臉蛋對他說大聲道:“誰讓你昨夜喝得酩酊大醉的,我和你換了房間嘛。”

她這話是對楊帆說的,可那聲調和語氣,分明就是解釋給大家聽的。但是所有人都聽得一頭霧水:“他喝多了,為什麽就要交換房間呢?”

楊帆呆呆地替大家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我喝多了麽?我喝多了為什麽就要換房間呢?”

天愛奴忍無可忍,大聲咆哮道:“因為你賴在我房間不肯走啊,你往榻上一躺就不動彈了,你讓我睡在哪兒?”

“哦……”圍觀群眾恍然大悟,紛紛用曖昧的眼神看向楊帆。

楊帆吃不住勁兒了,天愛奴也發覺越描越黑,兩扇門“砰砰”兩聲先後關上,一雙男女狼狽敗退!